剛剛,華為宣布了一項重大人事任命:
“余承東,現任消費者BG CEO,本次擬增任命Cloud &AI BG總裁(兼)、Cloud & AI BG行政管理團隊主任、增任命Cloud BU總裁(兼)、Cloud BU行政管理團隊主任。侯金龍,現任云與計算BG總裁,本次擬任命數字能源董事長。”
也就是說,現任消費者BG CEO余承東將兼任華為云與計算總裁,同時掌舵華為四大BG的其中兩個,
2017年3月,華為宣布成立專門負責公有云的Cloud BU,當年華為高層喊出了“華為公有云必須三年超過阿里”的目標;隨后,華為將IoT、私有云等多個產品線合并入Cloud BU;并最終在2020年初成立了云與計算BG,成為繼運營商BG、消費者BG和企業BG之后的第四大BG,
據悉,云與計算BG又稱Cloud & AI BG,包括 Cloud BU、計算產品線(服務器等)、存儲與機器視覺產品線。
華為組織架構圖,圖源:華為官網
IDC報告顯示,2020年第一季度,華為公有云收入18.5億元,大陸市場份額升至第三,達8.9%,同比增長170%,是增速最快的大陸云廠商。此外,華為服務器占全球市場份額為4.9%,位居第五,收入72億元,存儲業務位居全球市場第四位,市場份額為9.4%,收入41億元。
兩個月前,受芯片供應等問題,華為消費者業務經營受阻,不得不將榮耀獨立。
幾天前,路透社又傳出,華為正就其高端智能行動電話品牌P和Mate系列與上海政府牽頭的公司與財團談判,華為也在當天辟謠,稱“完全沒有出售行動電話業務的計劃”,后續仍將“堅持打造全球領先的高端智能行動電話品牌”,
對此,有媒體稱華為此次的人事調整是為了強化以行動電話為入口的“端”與云計算的協同,進一步提升內部運作效率,將核心能力進一步整合,加強互聯網業務布局,促進生態發展。
值得注意的是,在兩個月前,余承東剛剛經歷了一次業務權限調整。
當時,華為智能汽車解決方案BU的業務管轄關系從ICT業務管理委員會調整到消費者業務管理委員會,余承東擔任智能終端與智能汽車部件IRB主任,也是為了加強華為消費者業務與智能汽車業務的協同,
01 云計算市場或生變,華為大戰阿里騰訊
在華為的云與計算BG中,云是最被華為寄以厚望的業務之一,與此同時,大陸云計算市場的格局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IDC報告顯示,2020年上半年,大陸公有云服務整體市場規模(IaaS/PaaS/SaaS)達到84億美元,同比增長51%,華為云已經在阿里、騰訊之后名列第三。
圖源:IDC
“阿里云在大陸云計算老大的地位暫時難以撼動,但第二名之爭則更為激烈,目前,華為云正在全面發力混合云和私有云,年增長超過100%,已經和騰訊云份額在伯仲之間,”
賽迪顧問大數據產業研究中心高級分析師姚學超曾對創業邦表示,相比互聯網廠商,華為自帶的To B基因優勢明顯,長期為政企提供服務,擁有可觀的客戶基數,客戶資源也相對優質,未來云也會逐步替代ICT服務。
從大陸來看,在前幾年公有云的爆發增長期,上云基本還是集中在中小企業,特別是互聯網企業,而在這波發展紅利過后,適合上云的企業開始變少,
在新基建的推動下,政府、金融、電信、高校等傳統行業的上云步伐正在加快,但出于安全隱私性要求,往往通過部署私有云來滿足業務的發展,
主流云廠商也都具備了包括公有云、私有云、混合云在內的全棧能力,根據不同客戶不同行業的不同需求,來匹配自身的能力,為客戶提供相應的服務。
目前,阿里云和騰訊云的主要營收還在于公有云,從2016、2017年開始,相繼推出了類似于私有云的專有云產品,開始把重心從公有云向私有云進行過渡,試圖以此撬開華為以及傳統IT廠商所占據的政府、金融、大型企業的市場。
這一市場也正在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相比騰訊的微信和小程式,阿里的釘釘、支付寶和高德地圖,以硬件起家的華為在應用入口上存在明顯短板,但其強項在于產業資源對接能力和IT基礎設施能力,上層應用可以與對行業有深度認知的合作伙伴合作來完成。
面對這一輪“上云運動”,各家都拿出來了真金白銀準備大干特干,
2020年,阿里云宣布將在3年內投入2000億,布局包括云操作系統、服務器、芯片等在內的新技術、新基建,迄今為止,阿里云在全球 22 個地域部署了上百個數據中心,服務器的總規模數已經接近 200 萬臺。
騰訊也同樣宣布加碼新基建布局,未來五年將投入5000億,并隨后首次公布AI新基建“一云三平臺”架構。除了已投產的華東地區,騰訊還正在華南、華北等地區同步建設超大規模數據中心集群,屆時,騰訊在三地的服務器數量將達300萬臺,
近兩年,華為圍繞著云計算的投入和內部整合也從未間斷。
2017年底,任正非提到華為使命與愿景,即我們實質是通過聚焦ICT基礎設施和智能終端,提供一塊資訊化、自動化、智能化的“黑土地”,這塊黑土地上可以種玉米、大豆、高粱、花生、馬鈴薯等,是讓各個伙伴的內容、應用、云在上面生長,形成共同的力量面向客戶。
隨之,華為云明確提出,做智能世界的“黑土地”,為企業提供穩定可靠、安全可信和可持續演進的云服務,為客戶與合作伙伴創造價值。
華為云高層還表示,五年以后,無論全球有幾朵云,華為云一定是其中的一朵。華為每進入一個產業,一定是希望作為引領者,對于公有云亦是如此。
在確立了“黑土地”戰略定位后,2018年底,隨著市場發展,競爭進入深水區,華為對ICT基礎設施業務進行了梳理,將公有云、私有云、AI、大數據、計算、存儲、IoT等與IT強相關的產業重組為“計算與云”產業群,并組建了“Cloud & AI產品與服務”,華為云包含其中,保持獨立運作。
2019年初,華為又將IoT、私有云團隊并入華為云。至此,華為云徹底完成了組織整合,全面進軍混合云,
之后的2019年5月16日,美國商務部將華為列入“實體清單”事件,更是加速了內部對華為云“所有業務底座”的高度認同。
面對制裁,首先,華為消費者業務群迅速將海外消費者云服務從AWS等美國公有云服務商遷移至了華為云。
其次,華為云加快了圍繞“鯤鵬”和“昇騰”的云服務建設,在一次高層會議上,任正非將華為云比喻成華為的根,與公司命運緊密相連。至此,華為所有高層對云計算業務的重要性真正達成了共識。
2020年,華為將Cloud & AI部升至華為業務群(BG),與消費者BG、運營商BG和企業BG并列華為四大業務群,侯金龍擔任總裁,華為也宣布持續在5G、云、AI、工業互聯網、數據中心等領域發力,僅2020年一年的研發投入就達到1400億。
如果說被美國制裁前的華為布局云計算只是戰略性試水的話,那么在如今運營商業務增速放緩,行動電話市場份額大幅萎縮的背景下,華為云就承載著接下來成為華為第一大業務板塊的期待,
而此次,余承東也被任正非再一次欽點,兼任Cloud &AI BG總裁,被視為挽救華為的重要人物。
02 余承東三次豪賭成真,這次華為也穩了?
其實在余承東加入華為的近30年中,曾經挽救過華為的無線部門、終端部門。而被花粉稱為“余大嘴”的余承東,放出的豪言壯語也都已經成真,
1969年,余承東出生在安徽六安霍邱縣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里,尤其是霍邱這樣的一個貧困縣,“學霸”余承東靠著自己的努力,以全縣理工科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西北工業大學部自動控制系,
后來又考上清華大學部研究所的余承東,利用去深圳做項目的機會,偶然機會加入了當時還只有200多人的華為,算得上是華為的元老級員工,
歐洲是GSM、3G技術發源地,彼時已有阿爾卡特、易立信、西門子、諾基亞4家電信設備巨頭虎踞龍盤。在無線部門的余承東堅持要做第四代基站(Single RAN),這要把GSM、UMT、SLT等諸多技術集成在一起,實現技術創新。
這意味著技術的風險巨大,而且成本很高,大規模的投入一旦達不到市場預期,華為可能幾年都難以翻身。余承東最后力排眾議:“TMD,必須做,不做就永遠超不過易立信,”
這也是余承東人生的第一次豪賭。當時的基站要插板,易立信插12塊板,華為只需插3塊,這次技術突破,也奠定了華為無線的優勢地位。
2011年,小米的出現讓主要以給運營商做行動電話貼牌的華為終端業績大降,任正非看到終端做的行動電話模型,甚至話都不想說,直接給摔了。
在當時,行動電話部門就像一個燙手山芋,歷任三個總裁仍然不見起色,結果,當時身為戰略與Marketing體系總裁的余承東主動請纓去了終端。
2012年初,余承東直接砍掉了大量運營貼牌行動電話和非智能行動電話的型號,這也意味著,出貨量將瞬間減少3000萬臺,營業收入直線下滑,
當年,華為推出的2999元價位的智能行動電話P1,以及3999元的D1,希望沖擊中高端。但都遇到了賣不動的慘烈現實。
華為終端內部的元老,甚至發起了“倒余運動”,最后,還是任正非一錘定音,“不支持余承東的工作就是不支持我。”
為了堵住其他人的言論,余承東先發制人,喊出了“華為行動電話三年之內成為世界領先行動電話終端產商”,“銷售目標會一年翻三倍”等一系列口號,
也是在這個時候,余承東提出了自己對于終端的七項規劃,這也就是余承東“余大嘴”綽號的由來。
然而,如今余承東所說的,基本都已實現,“余大嘴”也變成了“余誠實”,
余承東的第三次豪賭就是強上海思K3V2,由于性能、兼容性問題,直接導致當時的旗艦D系列腰折,但余承東堅持研發麒麟芯片,當時讓他下課的呼聲不絕于耳。
終于,搭載麒麟925芯片的華為Mate7一炮而紅,也自此成功打入高端行動電話市場,
“沒有人能夠記住世界第二,只能記住第一,”這是余承東曾經對行動電話市場說過的一句話。而這句話對如今的云計算市場也同樣適用。
余承東無論是在To B還是To C市場,都有著帶領華為實現第一的經驗,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如今的云計算市場,華為云仍與阿里、騰訊存在差距,
在這樣一個全新的賽場上,“華為穩了”能否再現仍然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