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散戶刺刀見紅:有人賠進去一輩子的積蓄

GameStop 已經連續暴跌 2 天了。

截止美股周二收盤,游戲驛站(GameStop)股價暴跌 60%,收于美股 90 美元,僅兩個交易日,股價已從上周五的 325 美元累計跌去 72%,

除了游戲驛站,其他所謂的“WSB 概念股”也紛紛下跌,AMC 院線下跌 41%,高斯電子下跌 42.86%,

根據金融分析公司 S3 Partners 的數據,當前游戲驛站的空頭倉位下降至流通股的 53%,這一數字上周還曾達到 110% 以上。有分析人士稱,這場圍繞游戲驛站的逼空大戰或許離結束不遠了,

上周,做空機構香櫞的一句“購買游戲驛站股票的都將是輸家,股價會很快回到 20 美元”推特,成功推到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

游戲驛站股價非但沒有腰斬,反而收盤大漲。接著,空頭不看好的股票紛紛成為美股散戶的“逼空對象”。

Melvin Capital(梅爾文資本)平倉了 GameStop 的空頭頭寸,多家對沖基金損失慘重。正當美股散戶暴打華爾街之時,Robinhood 等券商 App 限制了散戶對游戲驛站等多只股票的買入。

美國的股票交易平臺不能用,散戶就跑到加拿大交易平臺,游戲驛站買不了,他們將白銀定為新的逼空目標,在短期內將白銀期貨拉升到 8 年新高,不過周二全球最大白銀 ETF—iShares Silver Trust(SLV)跌幅 8%。

從“天堂”到“地獄”,仍有人不放棄

23 歲的 Ian Poppel 是加拿大的一名消防員,在游戲驛站股價起飛的前三天,他買入 18000 美元的股票。上周三,也就是股票漲勢見頂的前一天,他套現了,以前他只是把炒股作為一種愛好,

“我睡不著,那幾天我也沒怎么吃飯,我非常焦慮股票市場走向,”套現之后,他凈賺了大概 4 萬美元,但他知道這與投資策略和技巧無關。

“我很幸運。”Poppel 說,因為他在網上看到有人說失去了自己一生的積蓄。

上周一收盤,游戲驛站股價 76.79 美元,第二天漲幅逾 92%,周二收盤,游戲驛站股價下跌到 90 美元,比上周一收盤高出 14 美元。就像坐云霄飛車一樣,美股散戶賺到,但又以同樣的速度失去了這些財富。

不過散戶興許只是冰山一角,研究公司 New Constructs CEO David Trainer 也指出,很可能由散戶最先掀起牌桌,機構投資者推波助瀾,助長了股價攀升,

盈透證券主席 Thomas Peterffy 稱,“也許他們都是個人散戶,但我對此表示懷疑,因為成交量之大,”

然而,專業的機構不會盲目跟風,吃虧的必然是接到最后一棒的散戶。

自游戲驛站股價走高開始,WSB 又獲得了 600 多萬用戶。許多散戶投資者聲稱,要持有股票直到股價漲到 1000 美元。

WSB 上,網友 DFV 表示已經在這支股票上損失超過 1300 萬美元,但仍然不會賣出任何頭寸。

正是 DFV 此前曬出自己 5 萬美元的單股投資組合漲至 1117 萬美元,DFV 成為散戶心中完美的精神領袖,

像他一樣,很多散戶仍然將個人損失作為討伐華爾街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我希望全世界看到,對沖基金因為他們的行為得到了什么樣的懲罰,”法律系學生 Gregory Lu 說,

不少專業人士已經開始擔心散戶投資者在這場逼空大戰中的結局,據《界面》報道,WSB 上很多用戶雖然在思想上依然支持逼空華爾街對沖基金,但實際上已經選擇獲利了結,還有部分用戶轉移陣地,

金融市場版的“占領國會山”

從一開始,這場逼空就被“描繪”得充滿顛覆性,一邊是手無寸鐵,但有組織的抱團散戶,一邊是頗有投資經驗,以割韭菜為生的金融大亨,前者暴打后者放棄做空,重新做人。

然而根據美媒的深挖,DFV 的真實身份是波士頓金融分析師,他在 YouTube 上開設了賬號,專門分析對于股市的看法,

論壇上如 DFV 一樣有著與對沖基金研究水平的專家并不少。

WSB 上散戶存在兩種人,一部分精英人士,和另一部分憤怒的散戶,

也就是硅谷知名投資人 Chamath Palihapitiya 唇槍舌戰 CNBC 主持人所說,今天很多 WSB 上的散戶在 2008 年金融危機時,眼睜睜看見父母丟掉了工作,華爾街追求高風險未受到懲罰,依靠政府救助活了下來,反而,普通人成了華爾街的“接盤俠”。

Robinhood 等免傭金的交易平臺出現,讓買和賣更加容易,散戶投資者迅速擴大。只能說互聯網和社交媒體,個人的話語權被放大,許多個人依靠溝通聯結成為社會群體。

貧富差距又在網路效應的加持下“被加大”,一種不甘被時代淘汰的憤怒和奮起掙扎油然而生,

在華爾街對沖基金寡不敵眾的時候,機構“勾結”Robinhood 等平臺禁止散戶買入為自己爭取時間,期間,機構仍然可以自由交易,沒有任何限制。這種不太光彩的手段破壞了金融市場的基本邏輯,再次激怒了廣大普通民眾,

空頭機構香櫞退出做空的聲明中說道,公司建立之初是為了對抗華爾街“建制派”,而他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建制派”。

說到底,華爾街種種行為正在加重兩個階層之間的撕裂,散戶暴打華爾街其實是大多數普通人反精英階層——也就是他們眼中的建制派的一種體現,背后的驅動因素就是社會矛盾和社會不平等逐漸加劇惡化,

究竟顛覆了什么?

1 月 30 日,Chamath Palihapitiya 發推特稱,2008 年,所有的錢都是機構利用市場錯配而獲得。2021 年,所有錢都是散戶利用市場錯配而獲得……直到機構介入,

這兩件事有什么區別?

《第一財經》引用基金經理的觀點稱,2008 年的做空者,本質上遵循基本面分析或價值投資體系,發現房價、次貸、銀行股被高估,隨即進場做空,使其向價值中樞靠近,這屬于優化資源配置;2021 年的這些逼空者,徹底顛覆和違背基本面分析體系,他們根本沒有發現股票價格的資源錯配,而是利用交易博弈技巧,加劇資源錯配,

這也是 Palihapitiya 看似贏得與 CNBC 的辯論,但回頭看,他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游戲驛站真的值得 350 億美元嗎?這是股票價格是否應該過度偏離公司實際價值的問題。

不過這次事件暴露了美國資本市場杠桿的濫用,有分析人士稱未來做空機制將會被調整。DFV 最初也提到買入游戲驛站的理由,游戲驛站被做空 140%,只要游戲驛站不破產,做空機構就有無法平倉的風險,

Palihapitiya 稱允許對沖基金做空 140% 本就是不負責任的規則,對于華爾街而言,這是他們勾肩搭背,壟斷投資市場的游戲,對此華爾街已經做出應對策略,大幅提高保證金,提高做空難度。

以前,資本市場的話語權被華爾街機構所壟斷,而散戶也有另一個稱呼,叫“韭菜”。這次逼空事件,意味著散戶投資者如果有了新的工具和專業資訊,可以具備與機構投資者同等的能力,

不是一次“鄉民起義”那么簡單,《華爾街日報》認為,這是一次對于對沖基金和散戶之間的傳統秩序的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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