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讓本已凸顯“夕陽”境況的網咖行業經歷了更艱難的一年,隨著疫情的逐步控制,部分網咖陸續恢復營業,但也有一些經營者黯然離場。
從企查查的相關數據中可以看到,截至2020年4月,大陸網咖企業注冊量超過了26.9萬家,但在業、續存的企業僅剩13.5萬家,有13.4萬家企業狀態資訊顯示已注銷或吊銷。僅在第一季度,新增注銷、吊銷的網咖相關企業就有將近1200家,
有網咖經營者表示,即便covid19疫情沒有發生,網咖行業在移動互聯網、家庭WIFI以及手游的沖擊下,生存也變得愈發艱難。
因此,一部分經營者在老本行和離場之外,選擇了更為艱險的轉型之路,
網咖挖礦劃算嗎?
近日,有媒體報道稱,受疫情影響韓國很多網咖無法正常營業,有部分經營者利用配備有高性能顯卡的電腦開始挖礦,以彌補經營的開支,其中一家擁有200臺高性能電腦的網咖連續挖礦15個小時,獲得了約為5800元人民幣的收入,甚至比網咖正常營業時的收益更高,
今年2月中旬,越南也有一位網咖的經營者宣布轉型進入挖礦行列,并在網上曬出其利用RTX3080顯卡進行挖礦的圖片,事實上,早在去年大陸便有不少網咖經營者趁著比特幣價格大漲轉型挖礦了,
“(去年)12月初,比特幣行情價開始上漲,我就決定用網咖現有的電腦挖礦了,”在華強北附近經營一家中型網咖的阿悅告訴懂懂筆記,店內電腦配備的是3060顯卡,性能還算不錯。由于網咖生意一直不好,因此他把店內150臺電腦中的130臺全部改造(僅留20臺供老顧客使用),
在安裝上挖礦的軟體后,這些設備每天24小時不間斷地進行運算,一直跑了一個多月,“但實際收益并不理想,平均一天能有2000元左右吧,整月流水才6萬元。”
阿悅表示,盡管挖礦的收益勉強可以覆蓋網咖經營開支,但比特幣價不穩定,收益的高低全看結算當天的行情,如果比特幣連續價格大跌,網咖可能還會虧錢,而且,利用網咖電腦改造進行挖礦,對于硬件的損傷比較嚴重,損耗也比較大。
“和同行交流時,大家都覺得挖礦對顯卡等硬件的傷害很大,而且噪音和用電量(成本)嚇人,”正因為此,他在當了一個多月的礦工之后,在今年1月底比特幣跌破32000美元關口的時候決定放棄挖礦的計劃,重新恢復了正常網咖的業務,
在5636網咖經營資訊論壇上,也可以看到不少經營者咨詢將自家網咖改造成為礦場的可行性,有不少在疫情期間利用網咖設備挖礦的經營者表示,不建議一線城市的網咖轉型挖礦。
原因之一,是一線城市網咖場地租金、電費等經營費用普遍頗高,如果轉型礦場收益不劃算;另一方面,就是專業礦場用的都是專業礦機,即便是網咖里性能最高的電腦,理論算力上也拼不過專業礦機,
“我家網咖的顯卡都是1070的,一百臺電腦全天連軸轉都出不了三百塊,”一位山東東營的網咖經營者如是說,
正因為利用網咖電腦挖礦的收益不穩定,而且對硬件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影響網咖后續恢復經營的能力。近半年多來,許多經營者在嘗試了一段時間的挖礦之后,又紛紛放棄轉型、另尋他路,
出租電腦解燃眉之急
“高配置電腦出租,有需要可以聯系我。”
打開張曉宇(化名)的微信朋友圈,可以看到他每天都會發布的電腦出租廣告。張曉宇告訴懂懂筆記,他在東莞長安經營網咖已經五年,去年可以說是經營網咖以來最慘的一年,
目前,網咖每日的開機率仍未恢復到2019年的水平,每天都只有不到十位顧客光顧。為了平衡經營收入,他不得不開始在朋友圈、社區論壇發布電腦出租廣告,
去年暑期開始做租賃業務時,他原本對這塊業務沒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現在大家家里都有電腦和筆記本了,“但沒想到的是,2020年中電腦出租業務還真的小小地爆發了一輪。”
張曉宇表示,由于很多網咖停業,網游玩家無法到網咖玩游戲,而家中電腦配置又不足以滿足大型網游的需求,因此剛一打廣告就有一些玩家向他咨詢電腦租賃的價格及相關事宜,
至今他仍清晰記得,在電腦出租廣告發布的一周內,網咖便順利出租了九臺高配置電腦,統一都是由他開車送到玩家的出租屋內并進行安裝,“每臺電腦的押金三千元,外加每天租金15元,我推的包月價格更便宜,只要300,”
此時,正值短視訊創作興起,廣深地區有部分MCN機構也在尋購高配電腦用于短視訊、特效的制作,于是張曉宇便主動與有需求的機構聯系,并且為對方算了一筆賬,勸說MCN機構租用網咖閑置的高性能電腦。
“因為MCN機構一次租電腦都是十臺以上,我推出的價格是每臺每月租金250元,”那一段時間,他通過服務MCN機構的方式,每月電腦的出租流水都能在一萬元左右,算是勉強維持了基本開支。
但是,網咖里仍有100余臺電腦“閑”著,相當于有三分之二的機器仍無所事事,正當他發愁時,一位自稱是網路營銷公司的人士上門談合作,希望整租電腦設備和場地,并約定一百臺電腦每月的租金是三萬元,對方每天還會派專門的技術人員上門維護,
盡管租金包含了場地、電費,算不上很大的收益,但是鑒于自家網咖短期內都沒有什么生意,他想著只要能滿足日常租金等支出即可,于是便答應了對方,
“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挖礦的,結果發現,他們給我的電腦都裝了虛擬機。”張曉宇告訴懂懂筆記,這家營銷機構每天都會派人員在他的網咖值守著電腦,屏幕顯示的也都是一些短視訊應用,可以自動瀏覽著畫面內容。
他猜測這家所謂的營銷公司,很有可能是“刷量”機構,為了避免產生額外風險,他還是沒有過問對方人員從事的是什么業務,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收益再次斷了。
“即便人家做的不是什么能見光的生意,我也是不知者無罪嘛,”張曉宇自我安慰道,當問及出租網咖電腦的業務,目前是否能可以幫助他度過凜冽“寒冬”時,他笑著說道,“收益起碼比轉型去做礦場穩定些,就算稍微虧一點兒錢我也認了。”
在百度貼吧、知乎等平臺上,懂懂筆記發現有不少網咖經營者在出租電腦,以解決目前面臨的經營問題。而相比這些依托網咖設備做挖礦或出租業務的經營者,部分經營者已經利用原有顧客資源徹底轉行,做起了“關門生意”。
網咖轉型“代練工作室”
疫情對于網咖行業的確產生了不小的沖擊,但在用戶方面,則有了更多時間宅在家里去看直播、刷短視訊、打電動,進而推動了線上娛樂市場的發展。
根據《2020年大陸游戲產業報告》數據顯示,2020年,大陸游戲市場實際銷售收入2786.87億元,相比比2019年增加了478.1億元,同比增長了20.71%;大陸游戲用戶數量也保持了穩定增長,規模達到6.65億人,同比增長3.7%。
因此,有一部分網咖經營者也將目光瞄向了規模增長勢頭喜人的游戲行業,轉型做起了游戲工作室,為普通玩家、學生黨、新手小白提供游戲賬號代練、出售業務。
“為什么以后不做網咖了?你想啊,即便疫情完全控制了,開網咖還會有多大前途?”經常混跡各大網咖經營、電競論壇的“貝塔”,在齊齊哈爾龍沙區經營這一家規模不小的網咖,在他看來,網咖之所以經歷“寒冬”,疫情僅僅只是誘因而非主因,
“隨著行動電話性能的提升,手游的快速發展,能來玩網咖打電動的也都是端游玩家,但是很快也會懸了。”去年停業了半年多時間,“貝塔”在暑期結束后決定轉型做起游戲工作室。
他先在網咖的顧客群里說了一下,招募熱衷打電動并且想通過游戲掙錢的玩家,加入他即將開始經營的游戲工作室,“我負責談有需求的訂單,店里合作的十位玩家負責賬號代練或陪練,”
關門閉店后的貝塔,每天都忙于在線上接單,他告訴懂懂筆記,目前工作室代練一局主流端游的收費大約在20至50元之間,如果客戶要求要在游戲中取得一定的級別、獎勵,一局收費往往可高達上百元,
這些收益,工作室與合作的職業玩家是三七分賬(玩家30%),合作的玩家只要肯花時間,每天可得到三、四百元的收入,“我現在還在線上物色一部分兼職玩家合作,開拓手游的代練、新手陪練業務。”
“貝塔”介紹道,由于手游發展勢頭迅猛,現在甚至已有取代端游之勢。部分主流的端游也都推出了手游版本,因此,貝塔開始嘗試往手游代練、陪練的方向發力,
至于網咖原先的大量電腦,除了有十幾臺供合作的代練、陪練玩家使用,剩余的也都沒有“閑著”——被裝上了安卓虛擬機,通過全自動的腳本,在線“養”游戲號,
“一臺機器穩定點兒開六個號吧,不掛機做一些特定的任務,也能賺取相應的經驗。”利用虛擬機和自動腳本,每臺電腦每周可以“養”出二、三十個新手游戲賬號,以此出售給專業號商,每個賬號大約能得到10元。
這樣一來,算上代練、陪練業務每天一、兩千元的分賬,工作室月營收能將近7萬元。這半年來,他的收獲遠比之前苦苦經營網咖時要強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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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疫情的發生,僅僅只是加快了網咖這一“夕陽行業”的淘汰與消沉,盡管有不少經營者在疫情的影響下急流勇退,但也有網咖經營者趁機轉型,思考這個行業的轉機,尋找可以維系經營甚至發展壯大的新方向、新出路。
窮則思變,在任何行業這道理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