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 21 日,泡泡瑪特布局北美市場的第一家海外店鋪在加拿大溫哥華列治文區開業,不過這一出海利好消息并沒有提振市場情緒。
3 月 22 日,泡泡瑪特股價跌幅達 9.77%,每股報收 61.95 港元;次日其股價繼續大跌 12.44%,收盤報 54.20 港元。3 月 26 日,泡泡瑪特公布了上市以來首份財報(2020 年全年業績報告),
數據顯示,2020 年泡泡瑪特總營收 25.13 億元,同比增長 49.3%;年內毛利 15.94 億元,同比增長達到了 46.2%;股東應占凈利潤 5.24 億元,同比增長 16.0%;經調整后凈利潤為 5.9 億元,同比增長了 25.9%,
盡管財報看似亮眼,但相比 2018 和 2019 年分別高達 225.4%、227.2% 的營收增速,泡泡瑪特 2020 年的營收增幅已經出現了斷崖式下滑,其中,主力 IP“Molly”的收入占比也在持續下降,
一路高歌猛進的 “潮玩第一股”泡泡瑪特也開始顯露出疲態。那么,回看近期再次掀起熱潮的大陸盲盒市場,未來還能有什么新的故事可以繼續講下去?
潮玩 “賭徒”開始退坑
說起潮玩圈子,相信首先浮現人們在腦海里的便是盲盒,
的確,無論是 “潮玩第一股”泡泡瑪特還是近年來的一眾追隨者,在潮玩品牌推出模式上幾乎都是以盲盒形式進行銷售。即便是祭出 TOPTOY 以試圖阻擊泡泡瑪特的名創優品,也保留了盲盒商品形式,
在不少大陸消費者的心目中,潮玩似乎與盲盒畫上了等號。販賣 “未知”的盲盒,也曾一度吸引大批的投機者購買、抽取隱藏款玩具,并配合話題炒作,哄抬玩具價格,以此實現財富增長的目的。
近年來不少媒體報道指出,售價僅幾十元的隱藏款潮玩,幾經轉手后價格竟可以高達幾百元甚至上千元,最高的瘋漲了將近四十倍,而那些年輕玩家通過抽取、轉售隱藏款潮玩年入幾十萬元的 “故事”,也時不時地見諸網路,吸引著更多投機者加入。
然而,隨著盲盒經濟退燒,部分玩家手里捂著的隱藏款潮玩忽然間也不香了。原先被炒至幾百元的盲盒公仔,如今即便是以原價出售,轉手也變得相當困難,玩家 “解套”似乎更是遙遙無期,
“如果不是有增值的空間,毫無故事背景的 IP 公仔誰會購買、收藏呢?”曾在盲盒上投入十幾萬元的玩家 “阿黎”告訴懂懂筆記,她以前之所以熱衷購買盲盒,純粹是為了高價轉手牟利。
與日本手辦普遍背靠經典動漫、影視作品不同,當下的潮玩不講究背景設定,無論是泡泡瑪特還是其它追隨者,早期所推出的潮玩 IP 基本都沒有故事支撐。即便是花費十幾萬元的阿黎,至今也不知道 “Molly”是在什么樣的創作背景下誕生的。
除此之外,售價幾十元的盲盒公仔做工也稱不上精美,據公開數據顯示,泡泡瑪特產品的毛利率為 71.1%,換言之,標價 59 元的盲盒成本大概只有 17 元,這樣的成本價格對產業鏈的 “擠壓”也可想而知,因此產品質量問題飽受消費者詬病自然在情理之中。
唯一值得收藏的亮點,或許只有 “噘著嘴看著蠻可愛”罷了,
作為潮玩圈頂流,泡泡瑪特自有 IP 在玩家心目中的 “信仰”都是如此脆弱,其它追隨者的情況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既然沒有新的炒作以及增值空間,IP 本身也缺乏背景故事、獨特 “信仰”,職業炒家、玩家自然也會選擇 “退坑”——低價轉讓盲盒公仔。
阿黎也是如此,“我現在剩下將近六百只公仔,閑魚上從 30 元降到 20 元,還是很難出手,”看到 “前浪”的窘境,跟風入坑的 “后浪”自然越來越少。而品牌的做法,自然是積極擁抱成熟 IP,以此吸引純粹的手辦愛好者、玩家為 “信仰”充值,模糊手辦與潮玩間的界線。
那么,這種打法有多大勝算?
潮玩 “緊抱”知名 IP
或許是有了 “前車之鑒”,定位于 “亞洲潮玩集合店”的 TOPTOY 目前已經與迪士尼、三麗鷗、漫威等全球知名 IP 開始進行合作,推出正版授權的潮玩產品,
在深圳福田一家 TOPTOY 門店里,懂懂筆記看到的確有部分消費者沖著知名 IP 到店嘗鮮,但是購買熱情并不高漲。
“我廣州的朋友告訴我,這店里有高達的模型,結果進來才發現這店里沒有,”一位高達迷告訴懂懂筆記,他之所以來逛店一是為了看看高達模型,二是想觀摩一下店里的潮玩手辦都有什么款式,價格是否值得入手。
當問及是否會考慮店內自有 IP 盲盒、潮玩公仔時,這位小伙子表示應該不會,“買手辦就是為信仰充值,至少有一半的錢是為了人物故事買單,另一半是設計、材料以及工藝,你說是不?”
此時,有一位消費者提著滿滿一籃子手辦商品準備到收銀臺結算。可以看到,他購買的手辦幾乎都是與初音、龍珠等知名 IP 合作產品,在閑聊時對方表示,他并不擔心授權手辦的質量,只在乎價格和上新的速度,
作為一名資深的手辦藏家,這位年輕人很清楚眾多日本進口手辦、潮玩都是在大陸代工廠制造的,“其實只要品控做到位,質量不會比進口的差,而且沒有了雙重運輸、進口關稅,價格也實惠一些,”
顯然,作為純粹的藏家玩家,他們最為關心的并不是玩具本身的增值空間,而是產品中有無自己喜歡的經典 IP,這也是新晉潮玩品牌積極擁抱知名 IP 的原因。至于知名 IP 產品推陳出新的速度,無疑也是刺激玩家消費欲望的關鍵。
除了這些后來的跟隨者,據悉泡泡瑪特也開始重視非獨家、知名 IP 的合作與運營,懂懂筆記發現,在泡泡瑪特部分線下售賣機上,諸如米奇等非獨家 IP 盲盒的比重也有增加之勢,
在其最新的財報中可以看到,2020 年全年非獨家 IP 銷售收入占比,已經從 2019 年的 9.5% 提高到了 17.7%,顯然,相比沒有故事的 IP 只能一味 “可愛”,知名 IP 具有更廣的受眾面與普世價值觀,更適應各年齡階層玩家的喜好。
“盲盒玩具不及手辦(制作)精良,但有喜歡的動漫主題,我還是會買的。”一位在 TOPTOY 購買了幾盒蠟筆小新 “排排坐”系列盲盒的 80 后手辦玩家表示,她熱衷購買的并不是 “未知”,而是童年的記憶,
當然,擁抱知名 IP 對品牌的資金實力有極高要求,除了潮玩行業頂流之外,并不是所有潮玩 “學徒”都能夠做到,因此有些品牌只能趕在盲盒概念 “退燒”之前,廣開加盟趁機大撈一筆。
留給小品牌的時間不多了
如何能讓新興的潮玩品牌快速滲透到消費者身邊?首選答案肯定是加盟。
作為潮玩市場的新玩家,TOPTOY 創始人孫元文也曾透露稱,品牌前期將以自營門店為主,在打磨成熟和跑通模式后,會逐步考慮開放加盟。而在搜索引擎上輸入 “潮玩”一詞時,也能夠找到大量品牌加盟相關的營銷資訊。
對于乘著泡泡瑪特 “盲盒”概念跟風創立的二、三線潮玩品牌而言,盲盒能否賣得出去都是個問題,更別說通過自有 IP 創造可觀的收入了。不過,這些潮玩 “學徒”們還可以通過招商、加盟掙到真金白銀,
“很長一段時間里,盲盒圈的品牌只有兩個,一個是泡泡瑪特、一個是其它品牌。”曾在大陸某三線潮玩盲盒品牌負責招商加盟工作的徐琪(化名)告訴懂懂筆記,由于起步早、知名度高,有很多潮玩炒家一開始都只專注泡泡瑪特的盲盒公仔,然后在 “賭徒”心理的的推動下,盲盒概念大熱、銷量大漲。
可對于二、三線品牌而言,并不會有太多的玩家的關注,所謂的增值空間往往也是品牌方自導自演的戲份。
因此,這些盲盒產品的實際銷量通常都十分慘淡,“我的同事曾諷刺說,公司只做售賣機就行,不用做盲盒,因為一年半載都賣不掉幾個,”加之二、三線潮玩品牌不具備與知名大 IP 合作的實力,因此招商加盟就成為小品牌的主要收入來源,
徐琪透露,一臺盲盒自動售賣機的成本只要三、五千元,而且租金、電費是由加盟商負責,通常情況下,小品牌的加盟費用只需要兩、三萬元,同時加盟商要先購入幾百甚至上千元不等的盲盒,至于后續的經營就全看運氣了,
“招商時我們一直強調,每天單機收入可以達到一千元左右,但即便是主流商圈,每天能賣出兩、三百元就算不錯了,”徐琪表示,其公司原先在招商時還會考慮到商圈保護,即每個主流商圈只允許一家加盟商,但隨著盲盒的 “泡沫”逐漸破裂,公司為了維系經營收入便忽略商圈保護原則,開始大肆招商、開放加盟。
“盲盒泡沫一旦完全破裂了,誰還會加盟開盲盒店、認購自動售賣機呢?”在她看來,隨著盲盒潮玩領域繼續 “擠泡沫”,留給二、三線品牌的時間已經不多,降低招商門檻也只是 “最后的瘋狂”。
結束語
有人說潮玩概念被盲盒 “玩壞”了,其實正是盲盒這一低門檻的形式,才讓大陸原本起步緩慢的的潮玩市場得以快速發展。
根據艾媒咨詢發布的數據預測顯示,2021 年大陸潮玩市場或將增加至 384.3 億元。不過快速堆積的行業泡沫,加上隨之而至的行業亂象,正在開始引發行業洗牌,如何讓潮玩回歸娛樂本質,滿足玩家對陪伴、減壓、治愈的需求,或許才是成功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