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元年(1126年),金軍一路南下,兵臨汴梁城下。宋徽宗慌亂無措,便主動禪位于宋欽宗,然后他就跑到江南避禍去了。
宋欽宗上臺后,想到當年宰相王黼暗中替三弟鄆王趙楷籌劃謀奪太子位之事,就氣不打一出來。于是欽宗上臺第一件事就是暗中弄死了王黼、童貫等人。
之后欽宗想把王黼的小弟張邦昌也弄死,但當時金兵已經圍城,要求北宋派一個宰相和一個親王到金營談判兼做人質,于是欽宗就想到了借金人之手殺了張邦昌的計策,給了張邦昌派了一個“美差”——讓他和后來的宋高宗趙構一起到金營議和。
張邦昌是個人精,畢竟是當過宰相的人,他知道自己此去必然兇多吉少,所以自打進了金營后,他就在各種場合哭,給金國人留下了一個他軟弱無能的印象。而趙構則跟張邦昌完全相反,他當時涉世不深,凡事都跟金人抬杠,一副不怕死模樣,表現的一點都不像個王爺(趙構后期軟弱是后來的事,早期還是很鋼的一個人)。
金人認為他是個假王爺,就扯理由把他趕了回去,又讓欽宗8換了性格軟弱的肅王趙樞到金營當人質。
后來宋金議和成功,北宋割地賠款,金軍擒走肅王,撤兵退回北方。
趙構回去后,徽宗也回來了,徽宗和欽宗對趙構非常熱情,封了他為太傅加節度使,這次危機就這么過去了。
不過之后由于宋朝不割地,也湊不齊答應的賠款(五百萬兩黃金,五千萬兩白銀),金國大怒,斥責宋朝言而無信,便再度揮師南下,打算給宋朝一點顏色看看。
當時宋朝財政匱乏,軍隊戰斗力很差,既無力反攻,也無力防守。金軍突破宋朝北部邊防線后,又直奔東京而來。
這一次宋欽宗又無計可施,只好議和。為了表示隆重,只得再派一個親王去議和。這次派誰去呢?只能是趙構,因為他熟悉,而且別的王爺也都不敢去。
趙構離京后,行至磁州,當地的知州宗澤聞訊趕來,在城外攔住了趙構。宗澤對趙構推心置腹的說,金國人狡詐,您此番前行,實在不妥當。肅王上次去了就再也沒回來,您這次要是去了,估計也回不來。所以我勸您還是別去送死了,干脆留下了帶領大家一起勤王護駕吧。
趙構想了想,覺得宗澤說的對。于是他就留在了磁州,靜觀事態發展。
當趙構在磁州盤桓之時,金軍第二次打過了黃河,又把東京汴梁圍了。
隨著京城的被圍,金軍的臨近,磁州也不安全了,趙構于是就離開磁州,跑到相州。之后又跑到了大名府。(這些地方都在黃河以北,因為金軍直擊東京,南下途中的很多州府都直接繞過,沒打,所以趙構留在河北反而比待在東京更安全)
趙構到了相州后,從東京汴梁城來的使者就到了。使者告訴趙構,說欽宗皇帝知道趙構沒去金營,沒被俘虜,現在欽宗任命趙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讓他在外招募軍隊,起兵勤王護駕。于是趙構就在大名府建立元帥府,開始招兵。
但是,把老百姓訓練成合格的軍人,是需要時間的。而且趙構當時只有口頭名號,手上既沒有實權,也沒有糧餉,很難招到兵,況且招到了兵也不見得打得過金國人。所以趙構在相州扯旗子折騰了半個月,也沒有什么具體行動。
后來東京城破,徽宗、欽宗被俘,金國嫌中原太熱,就劫持了徽欽二帝以及后妃皇子連同宗室貴戚,全都被押赴北方金國,北宋滅亡,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靖康之變”。
金人南下之前,沒想到宋朝這么容易就被滅亡了,他們南下的本意,只是覺得宋朝人言而無信,想罰懲一下而已。結果沒想到這一懲罰太順利了,居然把北宋給滅了。勝利來得實在太突然,讓金國人措手不及。
金國人對如何統治廣大中原漢地,沒有任何經驗。于是,就有金國權臣建議,不如讓遼國的降臣們來統治中原漢地,因為契丹人統治過幽云十六州的漢人,有管理經驗。這個想法一經提出,契丹降臣紛紛推辭。因為這就是個催命的工作:你干好了,人家嫌你太有本事,怕你有異心;你干不好,人家嫌你沒本事,有負信任。反正怎么干,到頭來都是吃虧不討好。
契丹人不干,金國有將帥就又提議,干脆讓宋朝的大臣當皇帝算了。這個建議得到了金太宗的準許。
但是讓誰來當皇帝呢?為此,金國人召集宋朝降臣們開了個會。比較有意思的是,在討論會上有個人堅決反對廢黜趙氏,他認為趙氏統治中原一百多年,深仁厚澤,百姓眾望所歸,另立異姓為君,有負天下蒼生,堅決不行。而這個堅決反對的人,大家可能料想不到,居然是秦檜。
金國人一看秦檜竟敢公開對抗,便把他和其他反對的大臣都抓了起來。金太宗的弟弟完顏昌覺得秦檜有骨氣,便收留了秦檜,并將他一直帶在身邊。秦檜后來沒死,能活著回南宋,也是因為他不怕死而得以免死。這真的是幽默。
處分完秦檜后,金國人再次召集宋朝降臣們開會,這一次沒人敢反對了,但也沒有敢出來背這個鍋。
后來有個大臣從金營帶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金國人中意的新皇帝人選張邦昌。金國人之所以選他,可能是覺得這個老頭比較好管。怎么看出來的呢?前面說了,張邦昌一進金營就哭,眼睛就沒干過。這樣的“老實人”好控制。
于是,張邦昌被金國人冊立為皇帝,國號為“大楚”,都城定在金陵(今南京),但由于南京還沒拿下,所以暫時就先在汴梁待著,大楚這個傀儡政權,就這樣建立起來了。
PS:張邦昌的“偽楚”與后來劉豫的“偽齊”有很大的不同。“偽齊”是有具體地盤的,大致為現在的河南、山東、關中。而“偽楚”沒有具體地盤。張邦昌實際上是個只有名號,沒有任何權力的光桿皇帝。
張邦昌得知自己被定為大楚皇帝,也是死活不干,他知道這不是小事,是謀大逆、株九族的大罪。他看推不掉,干脆躲了起來,玩兒起了消失。最后金國人放出狠話來,說張邦昌如果不當皇帝的話,就血洗開封,要把開封城男女老少殺個雞犬不留。
這樣一來,大陸歷史上非常灰色幽默的情景就出現了——宋朝大臣們的都不想背鍋,就集體推張邦昌出去背鍋;老百姓怕被殺,也把矛頭指向了張邦昌,說你不能連累我們,你不當皇帝,我們就全完了,堅決要求張邦昌當這個大漢奸。
最后,金國人逼迫,同僚勸進,老百姓為了活命也是呼聲高漲,張邦昌就這么被所有人抬到了皇位上,接受了大楚皇帝的冊命,接受群臣朝賀。
據史料記載,張邦昌當時想死的心都有,哭哭啼啼地繼位,比砍他頭都還傷心。
張邦昌正式繼位后,不敢坐御座,不敢坐北朝南開朝會,他就坐東朝西,表示自己只是臨時工,不是真皇帝。并且百官向他行臣子禮儀的時候,他也一定要站起來還禮,再三表示我不是皇帝,咱們是平等的。自己只不過是替大宋皇帝看攤子,將來有朝一日宋室光復了,可以證明他沒干過僭越之事,他從來不敢以皇帝自居。
半個多月后,金國留守人員見張邦昌的皇位貌似穩了,大楚王朝也建立了,就也走了。
金軍一撤走,張邦昌馬上就把宋哲宗的廢后孟氏請了出來。孟氏是前朝的皇后,因得罪了哲宗而被廢,做了女道士,因此就躲過了靖康之變。張邦昌請她出來,讓她負責臨朝聽政,等于是政權交給了孟太后。
所以實際上,張邦昌的大楚皇帝只干了一個月左右(33天),后面就是由孟太后負責臨朝聽政了。
北宋滅亡,趙氏被廢,偽楚建立,汴梁發生的這些事,趙構在商丘看得一清二楚(趙構在大名府待了一段時間,覺得不安全,就又跑到了黃河以南的東平府,后來又覺得東平府也不安全,就跑到了商丘),他身邊的臣子也一清二楚。金人走后,這些人就給趙構上勸進表,說你現在是神宗皇帝僅存的嫡系子孫了,你必須當皇帝,這是你身為皇子不能推辭的義務。
趙構愿不愿意當這個皇帝,我們現在的人不是趙構肚子里的蛔蟲,無從知曉,沒法猜測他當時的心情。但他當這個皇帝,說句實在的,跟張邦昌也差不多,完全是被他人推上臺的。因為當時大臣公認的皇帝還是宋徽宗和欽宗,趙構在他們眼里,也只是個臨時工而已。而就是這種世人的心態,才導致后來趙構很介意別人提迎回徽欽二帝。(這也間接的導致了岳飛之死)
趙構想不想當皇帝,這里不討論了,就說趙構被群臣推舉為皇帝之后的事。
趙構推卸不了責任,只能出山。張邦昌一見趙構,馬上就把皇位還給了趙構。為此他還寫了篇文章,把趙構形容為光武皇劉秀,表明趙構即位完全是順承天意,是眾愿所歸。
趙構接受了張邦昌送來的玉璽,于南京應天府(今河南省商丘市)即位,改元建炎,至此政歸趙氏,南宋建立。
趙構做了皇帝后,張邦昌屁顛屁顛的來商丘朝見趙構。兩人一見面,張邦昌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猛磕頭,痛哭流涕,說我實在是被迫不得已才做了偽皇帝,死罪死罪。趙構知道張邦昌想什么,當時礙于新君登基又不能殺他,就伸手攙扶起他,說他功在社稷,如果沒有他,開封城就完蛋了。他不僅沒有任何錯,反而還有大功。
事后,趙構不但赦免了張邦昌的罪,還加封他為太宰(相當于正宰相),同時還冊封為同安郡王,等于是封了異姓王。
不過,趙構從張邦昌手中接過皇位,繼承宋室大統,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因為張邦昌的皇位是金國人冊立的,趙構從張邦昌的手里接過皇位,那他跟金國是什么關系呢?所以在當時宋朝軍民的眼里,趙構多少有點來路不正。這也導致后來趙構心理變態,總覺得有刁民要害他。
而張邦昌后來就是死于趙構的這種猜測,被以比莫須有還要冤的罪名處死。
梁羽生的《萍蹤俠影》就是寫的這段歷史故事吧!
張邦昌是世界歷史上第一個通過民主選舉成功的皇帝
張邦昌的大楚,偽楚。劉豫的大齊,偽齊。
南京應天府(今河南省商丘市)?
張邦昌歷史評價低,對他當皇帝也是嘲笑多,個人認為他算是很有氣節。
實際上張邦昌還算本份,處在當時情況下不得以而為之,我認為應功大于過!
老張家歷史上出現張邦昌,張作霖,張勛,這些大人物!贊!
本人覺得張皇帝如果能真正做皇帝,一定比姓趙的強,他會為民著想,他趙家也是搶別人家的天下。
秦檜不怕死,有證據嗎?我在水滸后傳中看到趙構是康王,是武功高強從金國逃回來的。
趙構讓完顏宗弼嚇的失去生育能力了,還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