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是有文字獄的。
可能是因為明太祖的出身門第使他與士大夫之間產生了難以彌合的裂痕。勛貴對于士大夫的排斥和嫌忌,也起到了一定推波助瀾的作用。
明朝建立初期,洪武帝征儒士,興科舉,辦學校,銳意文治,以軍功發跡的勛貴就看不慣了,好像自己出生入死打下的江山都便宜了讀書人似的。勛貴武臣多系淮北人,在朝士大夫多系江浙人,一北一南,鄉籍意識越發促成了宗派集團,淮北勛貴集團的排文情緒不能對太祖沒有影響。有人在他跟前挑撥說:“文人善于譏訕,往往讓人受了譏訕還渾然不知。張九四(張士誠原名)讓身邊的文人給他起個雅名,于是取名士誠。他哪里知道這個名號是從《孟子》中‘士誠小人也’這句話截取來的,可笑他被人罵了一輩子還蒙在鼓里。”太祖檢視《孟子》,果然不假(語見《孟子·滕文公下》,斷句為“士,誠小人也”)。他從此多了一副心眼,留意推敲臣下各類文字,從中尋找“譏訕”字句,猜疑興獄。
下面列舉幾例,記載見于《廿二史札記》
浙江臺州府學教授林元亮為海門衛作《謝官吏增俸表》,內有“作則垂憲”之句,"則”被附會為與之音近的“賊”字,作者被洙。
北平府學訓導趙伯寧為都司作《萬壽賀表》,內有“垂子孫而作則”之句,“則”附會為“賊”,被誅。
常州府學訓導蔣鎮為本府作《正旦賀表》,內有“睿性生知”之句,“生”附會為“僧",被誅。
陳州州學訓導周冕為本州作《萬壽賀表》,內有“壽域千秋”之句,“壽”附會為“獸”,“域”疑被誤讀為“或”,與“禍”音近(或云“壽域”附會為“受禍”),被誅。
懷慶府學訓導呂睿為本府作《謝欽賜馬匹表》,內有“遙瞻帝扉”之句,“帝扉”附,會為“帝非”,被誅。
祥符縣學教諭賈翥為本縣作《正旦賀表》,內有“取法象魏”之句,“取法”附會為二“去發”(和尚剃發),“象魏”又有比況曹魏之嫌,被誅。
亳州州學訓導林云為本州作《謝東宮賜宴箋》,內有“式君父以班爵祿”之句,“式”附會為“弒”(明太祖當年曾令部下將故主韓林兒沉殺于瓜步江中,弒主心虛),被誅。
這等于是說明朝沒有皇帝一樣。
都是讀書太多惹的禍
秦始皇焚書坑儒和清朝的文字獄只不過小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