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之國的形成<三國歷史篇> [第95回]
作者:溫駿軒
長篇連載,每周更新
第95回 五出祁山(下)
郭淮從羌胡那里弄來了糧草,魏軍的補給就不愁了,司馬懿才敢這么不緊不慢的步步為營,按他的想法,這樣不僅能把諸葛亮給耗走,還能夠給仍在祁山堅持的駐軍以信心,然而與司馬懿一起抵達祁山前線的張郃,與司馬懿的想法又出現了分歧,張郃也認可蜀軍為客軍,追求速戰,己方不應與之正面對決的看法,但卻不認可司馬懿這樣步步緊逼,卻又不出戰的做法,
在張郃看來,沒必要亦步亦趨的跟著諸葛亮。至于尚未落于敵手的祁山兩個要塞,守軍知道救兵近在眼前,依常理來說必會固守不降,這種情況下,不需要保持個戰略進攻的態勢來幫他們鼓勁,應該停止前進就地扎營,然后分兵繞道蜀軍后方,光這樣只進不戰,只會坐失民望。
張郃的戰術是有道理的。此前魏延可以由南安郡境內進襲渭谷,魏軍當然也可以反向操作,繞過蜀軍重兵把守鹵城,從漢源河谷西段進入祁山。司馬懿卻還是沒有同意這種做法,堅持原有的戰術,不就地扎營也不分兵,諸葛亮退到鹵城之后便不再退,依谷道南北兩山構筑營寨、防線。司馬懿也跟著登山掘營與之相對,仍舊拒不出戰。
對司馬懿戰術持懷疑態度的不止是張郃一個人,可以說大多數將領都是這種看法。魏軍將領賈栩、魏平曾多次請戰,被拒之后還不滿的公開說“公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其實司馬懿不是不打,而是不想現在打。如果大家還記得的話,司馬懿的戰術本質是在復制陸遜的夷陵之戰,希望把蜀軍的銳氣消磨掉后,再一戰而勝之,
問題是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先且不說諸葛亮肯定會吸取夷陵之戰的教訓,單就戰場環境來說亦有很大的不同。夷陵之戰時,東吳是有優勢水軍的,看準時機開戰后,東吳水軍迅速進抵夷陵封堵蜀軍后路,同時用船把各軍運送到蜀軍各個山寨前面,全面進攻,讓蜀軍各營首尾不能相顧,在祁山所在的漢源谷地,司馬懿是沒有條件用水軍去斷蜀軍后路的,到發起總攻時,還真的需要張郃繞道祁山西端,襲擊蜀軍后方,司馬懿不同意張郃去做,說到底不是覺得張郃的計劃不好,而是覺得時機未到,貿然去做會打草驚蛇,
上次陸遜足足等了六個月再反攻,司馬懿這邊有沒有做好等六個月的心理準備不好說。不過看諸將群情激奮,紛紛請戰,司馬懿這邊也猶豫了。自己剛剛接任西線總指揮的位置,在雍州諸將中的威信還不夠。當日陸遜碰到同樣問題時,劍都拔了拍在桌上,才震住的那些宿將,陸遜這個人的性格是很嚴厲的,非常能夠堅持原則,相比之下,司馬懿要圓滑的多,也更能忍,
反過來說,司馬懿就算真是在學陸遜,也不代表在總攻前一仗不打,陸遜在發起總攻前,曾派軍嘗試攻擊過蜀軍的山寨,以探虛實,然后再制定出詳細的計劃,見無法安撫將士的情緒,司馬懿決定全軍出擊,打上一仗。如果能勝當然好,敗了的話,撤回營去繼續等機會。
東西向的西漢水,在鹵城這個位置上是貼著南側山體延伸,諸葛亮自己率領主力扎營于西漢水與祁山之間的大道,并在漢水與祁山之間建筑圍墻,塞住整條河谷包括河道,徹底阻斷魏軍的水陸通道。西漢水之南則交由街亭之戰后,取代馬謖地位的王平領軍駐守,此處營寨在史書中被稱之為“南圍”,
五月十日,魏軍出營作戰。司馬懿親領諸將由河谷大道向西推進。張郃則在漢水之南,負責攻擊王平駐守的南圍。出身巴人的王平母家姓何,因為小時候養在外祖父家隨了母姓,原本叫何平,投蜀之后又改回本姓,所以魏國那邊的記錄中,王平又被稱為何平。不管叫何平還是王平,張郃在街亭之戰都被他擺了一道,沒有能夠擴大戰果。這次張郃選擇攻打王平,多少有點報仇的味道,
以王平來守南圍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西漢水在他的防區緊緊的貼著南側山地。王平現在統領的是“無當飛軍”,這是一支以南中蠻夷雇傭兵為主的部隊,尤其善長山地戰,諸葛亮駐于平地,也能保障王軍山寨的水源。所以張郃強攻之下,并沒有能打下王平的營寨,上次張郃可以說是被王平騙了,這次算是真正的鎩羽而歸。當然,如果兩軍在平原地區擺陣野戰的話,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只是誰也沒規定,戰場一定擺到到對方的舒適空間去,
張郃這邊沒拿下王平的山寨,司馬懿這邊在河谷對攻的結果也好不到哪去,諸葛亮派出了魏延、高翔、吳班三將領軍接戰,大敗司馬懿。整個戰斗結束,統計下來魏軍共被斬三千人。蜀軍還繳獲了鐵甲五千領,角弓三千一百張,值得玩味的是,在司馬懿的本紀《晉書·宣帝紀》中,卻只字不提這場大敗,只說諸葛亮撤軍之后,司馬懿率軍掩殺斬獲蜀軍一萬多人。
蜀軍的確是在鹵城之戰后一個月退兵,至于司馬懿吹噓的戰果,大家聽過算過就好,關于諸葛亮為什么要撤軍,后面我們會說。現在的問題是諸葛亮一退,司馬懿要怎么辦,蜀軍這次從鹵城撤退跟從上邽退兵不一樣,是真的撤退,也就是說是直接撤回建威和下辨,終止這次北伐行動。這種情況,肯定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步步緊逼,要迅速做決定追還是不追,
在這個問題上,司馬懿與張郃出現了第三次分歧。司馬懿的意思是追,張郃的意思卻是不能追。之前張郃請求主動出擊,是因為他判定蜀軍糧少,過不了多久就會撤。魏國動用了那么多資源,為將者總歸希望能有所斬獲。現在蜀軍在大勝之后主動后撤,張郃認定這種情況下追擊是不合適的,按張郃的話說就是“軍法,圍城必開出路,歸軍勿追”。圍城不給出路,對方容易在絕望下拼死抵抗;窮寇勿追同樣是怕對手情急死戰,更何況諸葛亮是主動撤軍,祁山一帶皆是山谷,誰知道有沒有埋伏。
然而司馬懿畢竟是統帥,最終張郃還是領軍追了上去,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張郃中伏的地方被稱之為“木門”,剛才我們提到鹵城之北有條木門道,諸葛亮由下邽南撤,倒有可能會選擇這條道路,但現在諸葛亮已經退到了鹵城據險以自守,顯是不可能再跑到魏軍后方去設伏的,
那么張郃中伏的木門究竟在哪呢?線索還要從六十年前來找。西元169年,“涼州三明”之一段颎受命前往時名漢陽的天水平叛,在擊潰反叛的羌人后,段颎于西縣建起了一條寬二十步,長四十里的木柵,并封堵各山谷的谷口,阻止羌人向南逃散,光做一道墻,肯定是不會要二十步寬的,實際結構是如“甬道”一般,兩側為木柵,中間為道路利于調動兵力,真正的城墻同樣是兼具防御和通道兩項功能,只不過路上修在墻體之上的,
剛才我們還說想阻止蜀軍北出祁山,最好的辦法是沿漢源谷地修一條長城,現在一看,當年段颎就實踐過了。只不過段颎的這條木柵長城是為了防止羌人南逃入武都,技術上應該是沿西漢水南岸修筑,要是魏國想用這招防御蜀軍,則應是沿西漢水北岸修筑。那么這樣一條木柵長城應該怎么修建呢?其實剛才我們已經說過選址了,那就是以現在位于禮縣縣城的燕子河河口為起點,向東經漢代西縣西北的永坪河口,然后繼續向東延伸至漾水河谷的谷口,這樣就可以完美的切斷隴右通往武都的通道。而張郃中伏之地,就是在當年段颎這條木柵的東端,也就是由漢源谷地轉入漾水河谷的位置上,
所謂“木門”,就是指木柵長城與漾水河口東部山體間,所留出的出入口,木柵雖然早就沒了,“木門”這個名字卻還是留了下來。這個節點位置現在有一個看起來跟木柵和木門道有關聯的名字——長道鎮,需要說明的是,漾水河在進入漢源谷地后,是西北方向匯入西漢水的,而段颎木柵長城必須由西縣向東延伸到漾水谷口的東端山體,才能夠封堵住這個通往下辨的重要通道,所以西縣的位置,與這個點位還有幾公里距離,再測量禮縣到長道鎮的交通距離,你會發現正好是四十漢里,
現在情況就很清楚了,諸葛亮在撤軍之時,預先在當年段煩木柵長城遺址的東端,預設了伏兵,雖然整個漾水河谷谷口的寬度,達到了1600米,但漾水是靠近東側流淌的,與東側山體間的距離只500米,蜀軍是由東向西撤入漾水河谷,必定是先行至西漢水之南。道路為避洪水,亦是沿山麓修建,張郃在拐入谷口后,被預伏于高處的蜀軍伏擊,甚至切斷后路就再所難免了。
被伏未必一定不能逃出生天,尤其是木門西北數公里外還有尚在魏軍手中的西縣,后方十幾公里外還有尚在鹵城的司馬懿大軍。這種情況下,設伏者的目的只是打擊下追兵的先頭部隊,讓對方不再敢追,為自己從容后退贏得時間。當然,要是碰到精明如賈詡者,還有可能會在追擊失敗后,再派兵去追擊。從已經放松心情的敵軍后軍那里,把便宜再討回來,
只是張郃比較倒霉,在被蜀軍伏擊后射中了膝蓋,以當時的醫療條件來說,射中哪里都可能感染而死。結果諸葛亮五出祁山雖然又是寸土未得,卻殺了蜀漢最為忌憚的張郃,以劉備當年對張郃的評價來說,其意義不亞于黃忠陣斬夏侯淵。說起來張郃這個人不僅有武力,還喜歡和儒士交往,有識人之才。如果出身于曹魏宗室,或者對曹丕有擁立之功的話,完全是當得起西線總指揮之職的。至于司馬懿,雖然損兵拆將,但諸葛亮總歸是退了兵。曹休上次石亭大敗都要安撫,這次司馬懿不管怎么說,都算是完成了救援隴右的任務,地位自然會因此更加穩固,
回過頭再來說說諸葛亮為什么退兵的事,演義中是說司馬懿派人去成都散布謠言,說孔明有“怨上之意,早晚欲稱為帝”,宦官聽聞大驚,勸劉禪以有機密事商議為由,把諸葛亮召回,然后削其兵權。歷史上的確不少將領借外戰之機攬得兵權,然后謀反之事。只是諸葛亮總管蜀漢軍政大權,若真有取而代之之意,完全不用等到自己北伐之時。真要是這樣做,劉禪一封關,反而進退失據,
劉禪雖然被很多人認為不聰明,但也不會相信這種謠言,所以這件事在歷史上是沒有發生過的。諸葛亮退兵還是因為糧草不濟,問題是諸葛亮這次不是準備很充分嗎?特別設計了木牛提升陸路轉運效力,從漢中去往武都還可以走水路。尤其中間還搶了郭淮的糧食,不應該三個月就撐不住的,這件事跟李嚴有關,
李嚴當日在綿竹迎劉備入關,蜀地歸順官員中,論功的話可排在張松、法正、孟達之后。李嚴行事果斷有魄力,當日劉備與曹操在漢中鏖戰,犍為郡有人聚眾數萬舉事,時為太守的李嚴沒有向上請兵,只用本郡兵馬五千便平息了叛亂,顯露出獨擋一面的軍事能力,此外他在任上疏通水利、興建道路,又表現出了很強的內政治理的能力,劉備白帝城托孤時,李嚴與諸葛亮都奉詔前往,同為托孤大臣,被劉禪任命為中護軍留駐永安。諸葛亮入駐漢中之后,李嚴則以前將軍之職入駐江州,一個幫蜀漢坐鎮北大門,一個幫蜀漢鎮守東大門,諸葛亮勸降孟達時,李嚴也給孟達寫了信,希望孟達能夠回來繼續做同事,曹真伐蜀前,諸葛亮調李嚴領兵兩萬支援漢中。次年五出祁山,漢中及為前線補給的事,亦全權由李嚴負責,
人算不如天算的是,這次出征又遇到了連續降雨。去年大雨把曹真給淋回去了,這回又給蜀軍的糧草運輸造成了麻煩,相比之下,魏軍的補給卻沒有受氣候影響。秦嶺本身是一條氣候分割線,祁山幾乎就是一個氣候分割點。漢中的年平均降水差不多1000毫米,天水還不到500毫米,而且大陸氣候有一個很特別地現象,周期性的在“南澇北旱”和“南旱北澇”狀態下切換。就東漢末年到三國這幾十年的情況而言,我們已經無數次看到北方因旱情而絕收,南方因大水影響戰爭走向的案例了。
諸葛亮對李嚴是很信任的,或者說愿意選擇信任的。不過李嚴這個人優點明顯,缺點也很明顯。主要的缺點有兩個,一是自視甚高,看不起旁人;二是私心有點重。可以說蜀漢群臣能服諸葛亮以外,李嚴沒服過誰,哪怕你的資歷、官職與之相當,吳蜀重結盟約后,諸葛亮認為東線危機已經解除,一直就想調李嚴北上漢中。魏延一直想在北伐戰場上建功立業,諸葛亮北伐需要讓他去沖鋒陷陣,后方需要名能鎮得住場子的大將。
然而李嚴對這個安排卻幾番推托,私心里更想做一方諸侯。為此,他向諸葛亮建議將益州的東五郡分割成“巴州”。這五個郡包括從原巴郡分割出來的:巴郡、巴西、巴東、涪陵四個郡,及從犍為郡東部分割出來的江陽郡(江陽對應現在的四川省瀘州市),巴、蜀本來舊分兩國,當下重慶也從四川分離出來成為直轄市,建制“巴州”從地緣角度是說得過去的,何況魏、吳兩國都對州級行政單位作出過調整,蜀漢這一州之地看著的確也有點單薄。
不過任何調整都是有要針對性的,不能為了調整而調整。純粹遷就內部地緣差異來做調整,南中地區也可以再建一州,問題是這樣提升南中、巴地的行政等級,反而會給蜀漢對這片土地的治理帶來不確定因素。東吳之前在交州把北四郡單獨建制為“廣州”,是為削弱士氏家族影響力所做的權宜之計。交州地方豪強勢力被打掉后,便又恢復了。
以蜀漢當時的情況來說,并不適合裂土封王(雖然李嚴要的官職是“巴州刺史”)。為了達到目的,李嚴寫信勸諸葛亮進爵王,并加九錫。如果丞相封了王,自己這個巴州諸侯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好在諸葛亮是個沒私心的人,告訴李嚴我們認識那么久,可惜還不夠相互了解。諸葛亮認為如果這樣做,那就是在行田氏代齊、三家分晉之舉。先主待我有知遇之恩,現在已是位極人臣,光想著利用這份恩寵為自己謀利不是義之所為。如果能北伐成功,定鼎中原,和大家一起升遷,到時候就算有“十命”(十樣恩賜)我也可以接受,何況是九錫,
諸葛亮的這封《答李嚴書》即是在勸說李嚴不要有非份之想,更是對自己心跡的表白。見諸葛亮如此堅絕,李嚴也沒了話說,最終同意領軍入駐漢中,同意歸同意,臨行前李嚴還是希望能談談條件,便故意在書信中跟諸葛亮談起,司馬懿等人在魏國“開府”的事情。開府之權以前我們討論過,就是可以自建官署任用官員,李嚴已經表露出了非份之想,諸葛亮肯定是不能答應他這樣做的。
說到底李嚴就是想要個地盤,怕去了漢中失了自己在江州苦心經營的基業,諸葛亮知道他這個小心思,不理會他暗示“開府”之事的同時,升了李嚴的兒子做“江州都督”,看到兒子能在江州延伸自己的影響力,李嚴這才率軍進駐漢中,值得玩味的是,李嚴到漢中后還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李平”。至于說這個“平”字是為了表明自己要以平亂魏國為己任,還是要心態放平,就不得而知了,
演義中李嚴的督尉茍安因為督運軍糧慢了十天,差點被諸葛亮斬了,這又是把關羽怒斥糜芳的情節,安在了丞相頭上。這個茍安還被創作者安排投了司馬懿,并被派往成都散布謠言,離間蜀漢君臣關系,真實的歷史中,諸葛亮并沒有那么小氣,更沒有離間計事件發生。天氣不好是明擺著的事,諸葛亮怎么會不知道軍糧運輸會大受影響,李嚴派人跟他把困難一說,勸其退兵,諸葛亮當即就同意了的。
不過李嚴最終還是因為糧草一事受到了嚴懲,丟掉了官職,但并不是被下雨這個“不可抗力”影響,而是因為他說了謊。當時李嚴是派參軍狐忠、督軍成藩去前線向諸葛亮說明情況,請丞相撤軍的,等諸葛亮回到漢中后,李嚴卻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故作驚訝的問:軍糧還很充足,怎么就退兵了。試圖以此減輕自己的責任,與此同時他還上書劉禪,說諸葛亮撤軍是為了誘敵深入。這個套路其實和李嚴為了做巴州刺史,勸諸葛亮稱王加九錫的心理是一樣的。若是劉禪不怪罪諸葛亮,諸葛亮自然也就不會追究他失職之罪了,
李嚴這樣做其實是有點枉做小人,讓自己在諸葛亮心中的形象跌到了冰點。諸葛亮自認一心為公,并不需要他去做這個好人向后主陳情,劉禪也不會去質問他為什么退兵。這件事情攤開來說,李嚴這邊最多也就是小懲。現在用這種手段脫罪,諸葛亮決定不再忍了。在朝堂上,將李嚴寫的信、奏章一一公布出來。并指出李嚴私心太重,把此前一心想在江州坐大,想開府,不愿意前往漢中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同時自責,眾臣都覺得自己過于信任李嚴,自己想著的是漢室傾危,正是用人之際,用人應該用長處,原本以為李嚴只是太想要名利,現在沒想到已經到了顛倒黑白的地步,都怪自己用人不查,現在如果不處理,將對國家造成更大的損害。
蜀漢人才儲備后勁不足,李嚴又是個優點很突出的人。對于這樣的人,諸葛亮原本覺得只要自己能壓得住,還是可以用的。只是李嚴的這個人品問題如果再縱容下去,終會后患無窮,很容易讓人想到孟達,反觀李嚴這邊,同樣知道自己理虧,并沒有敢反駁,事后諸葛亮還寫了封信給他兒子,表示這樣做是出于公心,并不會誅連家人,希望能夠一起把國事做好,這也讓李嚴感到,諸葛亮有朝一日還會啟用自己,可惜的是,諸葛亮在六出祁山時病故,李嚴終是沒能等到這一天。丞相一死,李嚴知道世間再無能容他之人,遂發病憂郁而死。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