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曾國藩的男人

文|逆北

01曾國藩最大的“貴人”

在今天的社會,曾國藩,不僅僅是一個歷史人物,還是成功學的符號,人們推崇他的“中興奇功”,推崇他對兄弟和兒女的教育方法,于是乎,《曾國藩家書》、《曾國藩語錄》一類的書充斥著圖書市場,但是,人們真的懂得曾國藩的成功之道嗎?晚清時期很多地方官都在練勇兵,都在強調倫常義理、忠君事國,為什么只有曾國藩能成為殺出重圍的黑馬?

其實,除了曾國藩個人的努力,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曾國藩有“貴人相助”。

(晚清中興名臣)


在“廟堂”,咸豐皇帝對于曾國藩這樣一個手握精兵的漢人大員總是放不下心,但是,他的親信大臣肅順卻堅持曾國藩忠心可用,所以每當有人想利用咸豐皇帝的疑心扳倒曾國藩時候,肅順總能及時有效的扮演起曾國藩“保護傘”的角色,這就是曾滌生的貴人,但這還不算是“最貴”,

為什么?原因也很簡單,肅順力挺曾國藩和他的湘勇,但是,雙方畢竟遠隔萬水千山,一個在長江中游和太平軍殊死搏斗,時刻有著生命危險,另一個在遙遠的京師朝廷,處理繁雜軍機事務。曾國藩有什么困難,要是都等著肅順來給幫忙,那恐怕曾國藩剛把隊伍拉出湖南就要被石達開消滅得一干二凈了,

因此,成就曾國藩的人中,有肅順一分子,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那么給曾國藩最大幫助的人是誰呢?

他就是湖北巡撫胡林翼。

(胡林翼)


02把湖北打造成湘軍的后勤基地

胡林翼和曾國藩是湖南同鄉,二人相差一歲,與曾國藩經歷相似,胡有功名,在貴州任職時候曾組織團練和當地叛亂苗民作戰,有一定政治經驗。太平軍興后,湖南的官員駱秉章和張亮基等人請他去給幫忙,對胡十分器重,

曾國藩帶兵打下武漢三鎮,本以為咸豐帝會讓自己來做湖北的巡撫,結果,這個職務沒落到他頭上,反給了胡林翼,為打武漢費盡心思的曾國藩得到這樣一個結果,也難免灰心,但是,他沒有想到,胡林翼在這個位子上,反而比曾自己來當對湘軍幫助更大,

為什么要這么說?清代官場里因循茍且混日子的高官不少,胡做到這樣一個位置上,難免會產生“先撈他一筆再說”的想法,更進一步說,他甚至可能會妒忌曾國藩的才能,擔心他賴在湖北會影響自己的位置穩定,恨不得將他早些驅逐(后來的江西官員就是這樣做的),胡林翼若是這樣做,那么等于是把曾國藩和他的部下往絕路上逼,


可是,胡林翼沒有,不僅沒有,胡林翼還非常支持曾國藩的工作,曾國藩在前線和石達開的太平軍作戰,缺錢了,胡林翼從湖北財政里給撥(他自己都不富裕),缺人手,胡林翼臨時征調勇丁去支援曾國藩。湖北,在曾國藩和太平軍交戰中,已然成為他堅固的后勤保障基地。

湖北在太平天國運動時期,是清軍和太平軍交戰的主戰場,受戰爭沖擊,經濟損失不小,但就是在這樣一種不利的情況下,胡林翼一邊整頓地方財政——如重新丈量土地和攤牌賦稅、減少漕糧、開征厘金等,爭取地方經濟好轉,一邊還勒緊褲腰帶供應曾國藩如同無底洞般的軍費開支。

當然,人心都是肉長的,胡林翼的全力支持,每每如雪中送炭,讓曾國藩十分感動,日后石達開率軍反攻,把曾國藩圍在南昌,逼著他想自殺時候,曾心中仍然掛念著湖北的安危,當他得到胡林翼處形勢危急,曾國藩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所剩不多的精銳拿出來,由悍將羅澤南統領救援湖北,給胡林翼幫忙。

曾國藩與胡林翼之間的相互扶持,讓太平軍在應對向榮的江南大營的同時,不得不把大量主力用于鞏固長江中游地帶。身在京師被英法修約搞得焦頭爛額的咸豐帝,都不由得松口氣了。說清朝中興大業由曾、胡二人開創,并不過分。

(太平軍在湖口與湘軍作戰)


到了“天京事變”發生、太平天國勢力急轉直下時候,胡林翼不僅僅在物質上援助湘軍,還親自為曾國藩等人謀劃進攻天京的路線,在胡林翼的策劃下,即便曾國藩門生李續賓的七千湘軍精銳在三河一戰被李秀成、陳玉成包了餃子,元氣受損,湘軍依照咬緊牙關,在胡的計劃指導下水陸并進,相繼攻克太平天國沿江重鎮九江和安慶,直接把刀子扎在了太平天國的心臟上,置對方于死地。有人曾把這一有效的作戰方案歸因于曾國藩個人擅長“穩扎穩打”,殊不知正是胡林翼的獻策,才奠定了曾國藩的“中興功業”。

03調解君臣關系,助力曾國藩出山

當然了,曾國藩在領兵作戰中,也曾因為咸豐帝無視湘軍死活而心灰意冷到極點。曾國藩在江西戰場時候,他曾經期望咸豐帝能授予他督撫職權,這樣,他便可以獲得穩定的補給與充足的兵員。往大了說,他還能實施自己“聯省作戰”的方案。可是,皇帝并不認可他的想法,故意把他晾在一邊,于是,曾國藩以返鄉葬父守制為由,離開了軍隊,

曾國藩中途離職,讓湘軍內部人心惶惶,不少地方官員都想借著曾國藩不在的機會,把趨向四分五裂的湘軍據為己有,就在這時,胡林翼再度伸出援手,他知道曾國藩和皇帝之間的矛盾利害,但身份所限,又使得他不能采取“選擇站隊”的方式來了結,因此,他決定采取“兼顧”的方法。

就在曾國藩返回家鄉,閉門反思過往的經驗教訓時,胡林翼先是努力保全曾國藩的余部,保證他們的衣糧供給(尤其是曾國藩弟弟曾國荃和曾國寶的部下),以免軍心渙散,然后,胡林翼又以湘軍余部需要曾國藩出面才能更好地指揮駕馭為由,向咸豐帝建言,給曾國藩出山創造機會,


這樣,胡的做法既照顧了雙方的面子,也讓曾國藩慘淡經營多年的心血不至于“雨打風吹去”,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如果沒有胡林翼從中斡旋折沖,真不知道曾國藩為了處理人情世故要栽多少跟頭了,若是如此,中興的事業又將從何談起,

對于胡林翼在曾國藩人生中所發揮的巨大作用,連為胡林翼作傳的《清史稿》作者都感嘆——“使無其人,則曾國藩、左宗棠諸人失所匡扶憑藉,其成功且較難,緬懷中興之業,二人所關系者豈不鉅哉?”意思就是說,要是沒有胡林翼的支持,曾國藩和左宗棠等人根本不會那么容易成功,胡林翼,當之無愧為“成就曾國藩的人”。

參考文獻:

趙爾巽等《清史稿》,中華書局

張宏杰《曾國藩傳》,民主與建設出版社

茅海建《苦命天子》,三聯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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