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智利圣何塞礦井坍塌,33名礦工被困700米井下69天艱苦等待后,最終奇跡般地全部生還。
《深暗》以紀實的手法,講述了礦難背后驚心動魄的井下故事,解讀了33名勇士和他們的家庭,也追尋了讓人們在這一危險地區堅持工作的神秘而強大的精神支撐力。
1.疏忽和僥幸,最終釀成大礦難
這場礦難的發生地,是智利圣何塞的一座銅金礦,礦藏被深埋在一座陡峭光禿的圓形大山內部,周圍環境荒涼而又惡劣,如果不是為了生計,沒人會來這種鬼地方。
這座礦山經過一百多年的開采,山體內部早已被掏空了,不過,這倒也不影響山體的堅固,因為,用來進進出出的那條斜坡道,主要是由堅硬的閃長巖構成的,這種巖石堅固又穩定,哪怕是被打穿了也很難坍塌。所以,不管是礦場主還是礦工,從來沒有人想過要給它做一些額外的加固工程。
但是,意外往往就發生在人們認為萬無一失的地方,2010年春天,在礦場負責運輸的卡車司機突然發現,那條斜坡道在海拔五百多米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裂縫,大概有一根手指那么寬。要知道這可是從地面進出銅金礦的唯一通道,萬一裂縫擴大,那可不得了。
卡車司機立馬向主管報告了這個情況。接下來,工程師來到了現場,他們往裂縫里放了幾面鏡子,說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如果鏡子碎了,說明山體真的在變化和開裂,到時候再采取措施也不遲。
無獨有偶,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不斷有工人匯報,礦井里時不時傳出一些異常聲響和爆炸聲,一開始,很多人很緊張,怕發生什么惡劣的災難。過了一段時間,也沒見壞事情發生,轉念一想,采礦本來就是個高危的工作,有風險不是很正常的嗎?
再說了,工程師塞到裂縫里的鏡子,至今還完好無損,連動都沒動一下呢,這說明,不會有什么壞事發生的,還是別自己嚇自己了。礦工們漸漸也就淡忘了這些不明動靜,繼續每天進進出出,上班下班,
至于礦場的經理,那就更沒把這些異常當回事兒了。他認為斜坡道非常安全,加上那些爆裂聲都是從深坑里傳出來的,對坡道壓根不會產生什么影響,只要這唯一的通道不發生問題,有啥好擔心的呢?就算礦山會坍塌,那估計也是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了,20年之后的事,管他呢?要是現在就命令工人們停工,有沒有用不好說,自己的飯碗還不白白丟了?
就這樣,采礦工作繼續進行,每個人都懷著僥幸心理,都覺得應該不會遇到意外,2010年8月5日這天的下午一點鐘,災難真的降臨了,
2. 逃生無門,只有等待救援
就在大家盯著石墻發呆,不知道該怎么辦時,礦工班頭站了出來。他帶頭組織了一支八個人的探路小分隊,去附近的煙道尋找逃生辦法,剩下的人則先去附近的避難所里等候消息。
這一邊,8個人在苦苦地尋找出路,另一邊,避難所里一片混亂,顧名思義,避難所就是用來應對礦難這樣的緊急情況,里面備著兩只裝了食物的應急箱。盡管班頭在離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大家千萬不要擅自動應急箱里的食物,一定要等人都到齊了再謹慎分配,
可是,剛好到了午飯時間,礦工們又是連續干了幾個小時體力活的,一個個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于是,到了避難所沒多久,有人就控制不住自己,帶頭撬開箱子,哄搶了一部分的食物,
等探路小分隊回到避難所時,這幾個人已經吃掉了10袋餅干和8升牛奶。應急箱里剩下的只有一罐鮭魚、一罐黃桃、一罐豌豆、18罐鮪魚、16升濃縮牛奶和大約80袋餅干,就這么點應急食物了,再看看被困的人,一共33人。
也就是說,剩下這些食物,只夠他們吃一兩天,就算省著吃,算計著吃,滿打滿算也撐不過一個禮拜。唯一能給人安慰的,就是礦洞的水箱里,還有幾千升給發動機降溫用的工業用水,雖然積了油污,但至少還能應急,不至于脫水而死。
在700米以下的地下,33人苦中作樂,一心等待來自地面上的救援,那么,此時的地上,又發生了什么呢?
3. 礦工家屬沒有放棄營救
礦難發生后,礦場經理馬上通知了其他在家里等著輪夜班的礦工,讓他們迅速趕到礦場,充當臨時救援隊,可是那一整個下午,礦山里都不斷地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整個斜坡道彌漫的灰塵,遲遲沒有散去,根本沒法通行,礦工們來了以后,一次次地試圖下礦救人,可每一次,剛剛下了300米,就被嗆得不得不退了回來。
一直等到下午五六點,太陽快落山了,煙塵才終于消散了一些,這一回,礦場經理帶著其他礦工們一路順利地往下開,直到海拔300米的地方,碰到了一面巨大的石墻,
看到這面石墻,經理終于意識到,這次的礦難有多可怕!光靠礦場自己的力量,肯定沒辦法救出遇難的工人。這時候已經是夜里7:30,距離礦難發生已經過去了6個小時,他們終于打出了給政府的第一個電話,請求支援,
不多久,警察來了,可一樣是沒有辦法。更可怕的是,斜坡道上的裂縫還在不斷地擴大,這意味著,整座礦山隨時都有可能再一次坍塌,只怕救援人員也會被困在里面,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回到地面。
依然是無計可施,而此時此刻,那些遇難礦工的家屬們,對此還一無所知,一直到第二天凌晨甚至更晚,他們才陸陸續續從親戚朋友那里聽說了一些消息,有人甚至是通過新聞廣播才知道——自己的親人竟然在礦場遭遇了這么大的事故。
家屬們心急如焚地趕到圣何塞礦山,他們想知道礦難到底有多嚴重,被困在地下的人都有誰,什么時候可以救上來,可是,沒有人能給他們答復,
有礦工家屬想要親自下去救援,警察上前阻止了。他們說,救援隊之前已經探查了很多次,都失敗了,而且接下來的救援工作只會越來越困難,也越來越危險,沒辦法,家屬們只能坐在礦場干等著。
這一等,就是五十多個小時,情況沒有任何好轉,更是沒有等來任何希望,到最后,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趕來營救的其他礦工,一個個地離開,原本等在外面的消防車也開走了,終于,家屬們意識到:自己的親人,可能已經被放棄救援了,
家屬們群情激憤,聚在礦場外面的一片空地上,敲鍋子、打盆子、堵馬路、擋大門,把動靜鬧得沸沸揚揚,他們把這片空地叫做“希望營地”,他們知道,只有自己不斷地抗議,只有不斷地奔走呼救,讓政府堅持救援,自己的親人才有獲救的可能,
第三天,8月8日,他們終于等來了專業的救援隊,
4.柳暗花明,奇跡出現
對于這場姍姍來遲的救援工作,全國乃至全世界媒體都進行了持續的關注和報道,但對于救援結果,人們普遍不看好,畢竟人已經被困在地下幾天了,獲救的概率不到1%。
而在救援現場,鉆探工作也是一度沒有進展,十幾天下來,救援人員打了不下十幾個孔洞,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不是鉆孔偏離了目標,就是鉆頭在剛打到一半的時候壞掉了。其中有一次,鉆機已經深入到了地下700米,離受困地點應該已經非常接近了,可最后還是一無所獲。
反復的鉆探和失敗,人們一次次從希望遁入失望,礦難已經發生了整整2周了,救援工作卻沒有絲毫進展,連原本樂觀的家屬們,也變得悲觀起來。但是,他們仍然不愿意放棄最后一絲機會,一個個強打起精神,緊盯著救援人員的動作,一旦他們停止鉆探,馬上就敲鍋打碗、制造動靜,逼著他們繼續作業。
地上的救援工作在艱難進行,而地下的情況也越來越糟,
救援剛剛開始,被困的礦工們就聽到了鉆機鉆探的聲音,這聲音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興奮,他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重新回到地面上,可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地下的溫度越來越高,氧氣越來越稀薄,已經整整過去2個禮拜了,他們沒有正經吃過一次飯。
一開始,每個人每天還能吃到一點豌豆、兩勺鮪魚,可六七天后,應急箱里的啥都沒有了。礦工們沒得法子,只能翻騰垃圾桶,什么橘子皮、梨子核,只要吃不死人,就咽下肚,
黑暗、高溫、饑餓和虛弱,獲救的信心,正在一點點從他們腦海里飄走。他們甚至開始覺得,外面的救援都是在白費力氣,他們注定會死在這里。
所有人都陷入絕望、痛苦不堪。
而就在這徹底的絕望之中,8月21日,救援工作意外地迎來了轉機。
這天早上,筋疲力盡的救援隊,開始了新一輪的鉆探作業,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避難所附近的一條通道,鉆頭不斷地深入,滋滋的旋磨聲響了一天一夜。突然,避難所上方傳來“噗”的一聲,一切聲音都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空氣嗖嗖流動的聲音。
被困的礦工們興奮地睜大了眼睛,只見一段鋼管鉆通了墻壁頂部的石頭,然后升起,接著又降下。
是的,是鉆頭,是救援鉆頭,終于打到了他們所在的避難所!這一刻,他們已經等得太久了。
編輯|涼山
排版|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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