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姐姐,從生下來那天就是,一直都是。”
昨天終于有時間去看了《我的姐姐》:
張子楓飾演的安然,因為是女孩,從小被父母要求裝瘸,以此獲得二胎資格。
因為是長子,父母離世后,所有人都要求她對弟弟負責。
觀影之前,我就想到安然作為姐姐可能會面臨的種種難處。
直到看完才發現,姑媽安蓉蓉才是最扎心的。
小時候吃東西,好的、大的統統要讓給弟弟;
長大了過日子,為了弟弟的未來,只能犧牲自己的前途;
結婚生子后,照顧自己家庭的同時還要兼顧弟弟的孩子。
這一生她有很多個身份:女兒、母親、妻子……
可偏偏“姐姐”壓倒了一切,
且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自己”。
如果你覺得這只是戲劇性的電影情節,那就錯了。
現實中,只會比這更難,
最近有一則新聞,讓人很是揪心:
20歲女孩需要養3個弟弟妹妹,不堪重負欲輕生。
然而這不是她第一次想要自殺,兩只手腕上已有數十道割腕疤痕,
能被重新救回,對她是慶幸,也可能是不幸。
有人救得了她一時,可之后呢?
她必將帶著加倍的痛苦,繼續以“姐姐”的身份而活。
本是輕松享受校園生活的年紀,卻為了弟妹早早踏入社會。
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會這般絕望?
還記得那個死后還“欠”弟弟一套房的女孩嗎?
23歲在杭州打工,要負擔自己的生活,要給媽媽買新行動電話,
要滿足爸爸一次次的索求,要背上弟弟的人生。
她的離開是場意外,父母拼了命地替她“討公道”,
因為愛嗎?并不,
只不過是兒子40萬的首付還沒有著落罷了,
以后再無機會吸女兒的血,只能想方設法撒潑耍賴地榨干她最后一點“價值”,
每個人都是被期待著來到這個世界的。
憑什么從另一個人落地的那刻,她的命運就被改變了呢?
《少年說》中有個女孩大聲說出積壓已久的心里話:
“每次妹妹去告狀,您都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就直接來教訓我,
爸爸,您能不能試著相信我一次?”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溝通,得到的卻只有幾句寒心的反問:
“孔融讓梨的道理還用爸爸教你嗎?
你比她大六歲,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這位父親恐怕忘了,姐姐也還是個孩子,她未必不愛自己的妹妹。
只是在她去表達愛之前,先被父母的偏心傷透了心。
孔融讓梨的前提是梨遞到了孔融的手上,他有過選擇。
《我的姐姐》里安然和弟弟有一段對話:
“你不能等等我嗎?”
“我的人生不只有你一個人啊,”
她其實不怪弟弟,也不恨他。
只是沒有辦法犧牲自己的全部人生去養他,
還記得安然父親車內的家庭合照上,只有三個人:他、妻子、兒子。
不知情者根本不會知道,車主其實還有一個女兒,
以至于警察一直在問安然是誰,甚至拿著她的身份證去核實。
想起傅首爾曾在節目上分享自己的感悟:
“當一個孩子手里有100顆糖,他怎么會介意分享?
當他手里只有兩顆糖,你又憑什么要求他大方?”
親人之間照顧彼此,理所應當。
自我犧牲式的付出,大可不必,
《歡樂頌》中的樊勝美,人們氣她懦弱,不知反抗。
以至于每一次的心軟,都成了家人得寸進尺的墊腳石,
《都挺好》里的蘇明玉,人們氣她不夠狠心,最終努力“白費”。
小時候母親把偏愛都給了哥哥,
長大后父親和哥哥把家中的爛攤子,都甩給了她。
其實每一個“和解”式的結局,都會引起不滿,包括《我的姐姐》。
但我愿意相信電影里安然最后去了北京。
就像歌詞里所唱的那樣:
“她能夠給弟弟的保護,是與他并肩飛翔,
而不是目送他獨自寬廣,”
畢竟比起姑媽,她有著自己的堅韌和堅持。
我身邊有位異性朋友,家中她是老大,另有一弟一妹,
看完電影后她發了一條朋友圈:
“我是姐姐,并不服氣,但又甘之如飴。”
因為弟弟妹妹,父母愛的天秤出現傾斜。
可也是因為弟弟妹妹,讓她時常有了“啊這就是親情”的感嘆,
我想說的是,非黑即白不是目的。
大陸式家庭的傳統與厚重,的確滋生出很多問題,
但也正因如此,鎧甲與牽絆同時生長,
終有一天,新生代的“哥哥姐姐們”,會柔軟但不軟弱,會強大但不尖銳。
這是希望,也是必然。
電影里安然的姑媽說過一句話:“套娃,也不是非要裝進同一個套子里的。”無論是姐弟還是兄妹,你們是親人,有彼此扶持的義務,但也是個體,有控訴對方的權利,更有自己的未來。
這句臺詞太喜歡了!!
隨便都能催到我的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