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說的是一只蝴蝶煽動翅膀,極可能帶動遠方一場風暴。也比喻有些小事“牽一動萬”影響深淵。《紅樓夢》中,就有這么幾件小事,最終影響極大,讓賈寶玉悔恨終生。本文就先說那第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第一件事發生在第一回的賈雨村身上,看似小事,實則對賈雨村影響深遠,并最終引發一系列的事故。
(第一回)甄士隱便令人送女兒進去,自與雨村攜手來至書房中,小童獻茶,方談得三五句話,忽家人飛報:“嚴老爺來拜,”士隱慌的忙起身謝罪道:“恕誑駕之罪,略坐,弟即來陪。”雨村忙起身亦讓道:“老先生請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說著,士隱已出前廳去了……一時小童進來,雨村打聽得前面留飯,不可久待,遂從夾道中自便出門去了,
甄士隱邀請賈雨村來家中聚談,突然來了外客“嚴老爺”,賈雨村被丟下枯坐,等到甄士隱在家“留飯”嚴老爺,卻沒顧得上賈雨村時,他不得已從夾道中自便而去。這件事看似不過日常,實則“侮辱性”極大。
賈雨村窮得一文不名,每天吃飯是最大困難。靠字畫能收入幾何?如果不是甄士隱常常請他來家中,可能真是每天“過午不食”了。
古代窮人家沒有余糧,是真的會一天只吃一頓飯,賈雨村這次出來被甄士隱邀約,耽誤了賣字畫不說,原本以為會有的一頓“晚餐”也沒吃上。
他饑腸轆轆聞著飯香而走,如果是個胸無大志之人也罷了,像賈雨村這等梟雄,是不可承受的奇恥大辱,當時他或許不放在心上,但每每夜中沉思,豈有不耿耿于懷!
甄士隱資助賈雨村也沒那么簡單。如果只是做好事,早都拿錢給賈雨村了,
他的資助是以投資為目的,明知賈雨村想要求得幫助,仍舊不急不緩地不斷考察,直到賈雨村中秋節逼不得已借詩明志,甄士隱才拿錢讓他去趕考,這期間賈雨村期期艾艾、欲語還休的窮酸樣,已經被甄士隱看了個遍。試問賈雨村一朝得志,如何會真正感甄士隱?
后文“葫蘆僧判斷葫蘆案”,那個門子自以為是賈雨村的老朋友,還想著挾舊事讓長官投鼠忌器,終究被賈雨村流放三千里。
賈雨村自尊心極強,卻因為起點低,沒有靠山不斷受挫。他日漸墮落的過程,就是一個有志青年被腐蝕的過程,賈雨村更有梟雄心性,他受的“侮辱”絕不會輕易原諒。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甄士隱招待朋友,沒有管賈雨村,只因賈雨村不重要!
甄士隱邀請他到家本是“好事”,也應該留飯,雙方都是這樣認為,可“嚴老爺”一來,賈雨村就可有可無。按說甄士隱不會有什么機密,賈雨村又是有才學的。大可以介紹一下多個朋友多條路。可甄士隱沒有理會賈雨村,他和女兒香菱的“禍”就此埋下,
“嚴老爺”得“嚴”通“炎”,火來了也就是禍來了,日后葫蘆廟一場大火將甄家燒作白地,這個“嚴老爺”是個隱喻,他帶著“禍”而來,禍起于何處?豈不正應在因為他來而備受冷落的賈雨村身上?今日之恥才有日后對可憐的香菱見死不救。
當日這件小事,對賈雨村來說無疑受到了莫大侮辱,日后他對香菱見死不救,也有當初資助之情已經幾倍奉還,沒必要為她得罪好容易攀附的賈府和四大家族,
葫蘆僧判斷葫蘆案,是賈政專門派賈雨村空降應天府去處理的案子。也是賈雨村日后成為賈府“走狗”的標志,更是他變壞,喪盡天良往上攀附的起點。而這一切的原點,其實早在當初微末時,他所受到的輕視和冷落,就埋下了因果,
賈雨村蛻變的影響遠不止此。[玉在櫝中求善價,釵于奩內待時飛],林黛玉和賈寶玉最終勞燕分飛,一定有賈雨村的插手和干預。
脂硯齋批語《一捧雪》伏賈家之敗,《一捧雪》中忘恩負義害得恩人莫懷古家破人亡的小人湯勤,就是賈雨村的原型,預示賈家最終也被賈雨村所害。
而賈雨村的蛻變奇點,應該就在那一日午后“嚴老爺”來時,帶來的大“禍”!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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