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都》中“作家此處省略210字”,到底“省略”了一些什么?

賈平凹的《廢都》一直以來都非常出名,不管是現在的熱銷以及當年出版時的“盛景”!

賈平凹在文壇名聲斐然當然不是依靠《廢都》,如果你看過他的《秦腔》、《古爐》你會認可他在文學上的天賦,而光說文筆,賈平凹也是超過同時期的陳忠實、路遙,甚至比莫言、王安憶要勝很多籌,

當然,真正讓大眾能時不時談起賈平凹的,那功勞肯定當屬《廢都》!

這本《廢都》誕生于90年代初,一出版就很暢銷,可以說是賈平凹出版書籍的一個里程碑式的銷量。

但由于書中的寫法和整個書的內容,在文學界這本書本評為情色刊物,而大眾對于這本書的印象則是“黃顏色的書”!


但是,就是這么一本風評不是特別好的書,卻成為了當年書商爭搶的對象,而相比起同時期的一些大作,比如余華的《活著》、陳忠實的《白鹿原》,賈平凹的這本書《廢都》在銷量上可以說遠遠將這些同時期的大作甩在了身后!

可在熱銷的同時,這本書帶來的爭議性也很大,最后甚至直接被禁了,而這一禁就是一個年代。

當年《廢都》被禁事件對于賈平凹的打擊很大,但打擊沒有擊垮賈平凹,而直到現在,他依舊保持著高頻的創作,比如半年前才出版了《暫坐》,


《暫坐》這本書可以算作《廢都》的后曲,因為同樣屬于都市三部曲之內,

《廢都》講述的是1個男人和4個女人的故事,而《暫坐》講述的是12個女人的故事。

內容尺度依舊很大,可以說這是一本男性應該去看的書,因為看完你會更加懂女人。

當然,關于《暫坐》我們下次挑個時間來講,我們繼續來說《廢都》。

如果看過賈平凹很多書的朋友,應該都知道,《廢都》的寫法和所想要表達的東西,和賈平凹中期的寫法和想要表達的東西完全不一樣,但是《廢都》卻是最靠近賈平凹早期的寫法和想要表達的東西,

賈平凹最早寫了一些散文,比如《晚唱》、《商周初錄》這些,在當時看來,這些作品表達的東西都比較灰暗。

這個灰暗是指或許我們看到的現實就是這樣,但我們需要在傳遞給別人的時候在現實中加上一些色彩,但這個事實看起來并沒有那么灰暗,

這是當時文學界想要尋找的主流道路,但賈平凹偏偏認為我看到的是灰色的,那么我想要述說給別人的就是灰色的,我也不愛去添加什么別的顏色,非要制造那種陽光彩虹小白馬,


所以文學界認為他的作品過于灰暗了,沒有一絲色彩,于是還專門開了會,專門和賈平凹溝通,用一種幫助他的態度討論他文學作品中的問題,

這樣的幫助是有效的,后來我們可以看到,賈平凹中期的《小月前本》、《浮躁》等等作品,都非常符合文學界的主旋律,里面色彩斑斕,讓人讀完會覺得雖然不太具備文學性,但起碼感受到了鄉村改革文學的主調,

但此后賈平凹也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的作品不能完全為了迎合主旋律而放棄文學的藝術,所以他開始融合這兩種主調,于是我們看到了《秦腔》、《古爐》等作品,這些作品中有文字細細碎碎的講究,也有悲觀向對人性的思考和理解,

而《廢都》的誕生則有時代意義的,90年代是一個什么年代,是一個從舊到新,從土氣到洋氣的一個年代,而賈平凹想要尋找和思考的就是迭代中的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從語言體系上來講,《廢都》是一次非常徹底的舊白話創作,并且字數很多,足足有40萬字,而整體內容不分章節且沒有標題,當我們第一次打開這本書的時候,會發現,賈平凹特別不喜歡浪費紙,因為每一頁紙都被密密麻麻的字給填滿了,這完全是一種古典白話書的感覺,

并且書中還缺乏連貫的情節,行文之中也沒有戲劇性的形容詞,故事整體線索,也大小不分,啰嗦繁華,對話場景,延綿不斷,且主次不明,泥沙俱下。

這讓沒有點耐心的人很難讀下去,而沒有一點文學素養的人也很難真正讀懂個大概。

而這更是讓人覺得這樣一本書的暢銷是一件挺神奇的事情,因為按照當年國人的文學素養,能讀懂賈平凹的書的人,應該達不到銷售數量。

所以肯定是書中有別的東西可以吸引到購買者,這里就要說到《廢都》這本書中那些“空白方塊”和“作家此處省略210字”了,

這些“方塊”和“作家此處省略210字”到底都是些什么呢?自然就是很多露骨的描寫。


這個寫法其實就是仿照《金瓶梅》潔本的,《金瓶梅》最初的版本中有著許多性描寫,但在民國的時候這些描寫被刪減,成為了小方塊,這樣版本被稱之為潔本《金瓶梅》,

《廢都》在寫法上有“借鑒”潔本《金瓶梅》的這種方式,就比如段落中第一次出現小方塊的段落是這樣的:

婦人高興起來,赤身就去端了溫熱的麻食,看著男人吃光,碗丟在桌上,也不洗刷,倒舀了水讓周敏洗,就滅燈上床戲耍。口口口口口口(作者刪去三百十二字)。婦人問:景雪蔭長得什么樣兒,這般有福的,倒能與莊之蝶好?

這是描寫唐婉兒和周敏的一個段落,賈平凹告訴你這里是唐婉兒和周敏到床上戲耍,但小方塊的出現就是告訴你如何戲耍自己去想象。

這其實就是文字的游戲,讓你知道此處會發生些什么,但卻不直接說明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他們的表情、叫聲,動作你需要自己有豐富的想象力。


這對于那個年代的讀者而言,的確有著不小的吸引力,但同樣,這也是一個令人尷尬的文學現象,

畢竟雖然一部分人想要從這本《廢都》里面去尋找到一些感官上的刺激,但也必須得耐得住性子去讀完這40萬字細細碎碎的文字,這需要極大的耐心。

那么從文學的目光來看,《廢都》肯定是具備文學性的,因為它內核是寫那個時代知識分子的無趣。

作家馬原就說過:《廢都》在大陸現當代文學里空前地把當代知識分子的一種無聊狀態描寫到極致。

而季羨林也說過:《廢都》20 年后將大放光芒。

而現在當我們重新審視《廢都》這本作品的時候,它到底算不算大放光芒呢?或許銷量和越來越大正視作品本身的人的出現也說明了一切。

一部作品如果在十年二十年后,還能被人時刻翻出來提起,那么這部作品也算是意義上的成功,至于它究竟好不好,或許也只能看了再說,畢竟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而喜歡文學這種事情本身也是相當主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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