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時期,除了中原疆域外,西部還有大大小小三十二小國林立,其中較為知名的就是匈奴、烏孫、月氏等。漢朝雖然國力強盛,但也面臨大大小小的鄰國威脅,因此強化皇權統治、同時做好與小國的結盟,也成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任務。其必需的途徑,就離不開健全的郵驛制度。
漢武帝為了更好地加強統治,對郵驛制度這一塊的建設可謂是重視。在如西部這種“天高皇帝遠”的邊疆地帶,一旦處理不好,也極其容易發生戰亂。所以,為了更好地傳達政令,漢武帝大力建設郵驛基礎設施,其中比較出名的就是懸泉置。
在紀錄片《河西走廊》中,第三集為“驛站”,專門介紹的就是漢朝時期設立在甘肅敦煌的懸泉置,根據漢朝簡書記載,懸泉置當時的全稱是“敦煌市效谷懸泉置”。而“置”的意思就是驛站,傳遞的場所,當然,漢朝時還設置了大大小小的“驛”和“亭”,五里設郵,十里設亭,三十里設驛或置,在整個大漢帝國形成了一張完整的郵驛交通和資訊傳遞網路,為大漢朝王權的鞏固起到重要推動作用。只不過懸泉置的規模更大,內部機構相對更為完善。
那么,具體來看的話,懸泉置到底是怎樣的呢?
一、資訊傳遞離不開的懸泉漢簡
因為漢朝時期,還沒有造紙術的發明,人們寫東西傳遞資訊,普遍用的還是“竹簡”,考古學家在發現懸泉置遺址時,也發現了大量用來傳遞資訊的“竹簡”,尤其在懸泉置傳遞資訊時,發揮了最主要的資訊載體作用。
在《河西走廊》紀錄片里,大漢朝為了維系與烏孫國的政治結盟,先是讓細君公主遠嫁烏孫,細君公主卻因為不能適應西部大漠生活,抑郁而終;此后,漢武帝又派遣解憂公主繼續承擔聯誼烏孫的使命,嫁給烏孫王軍須靡。可是不久后,軍須靡去世,按照烏孫“兄終弟及、弟娶寡嫂”的習慣,解憂公主又忍辱負重地嫁給了其弟翁歸靡。此后的數十年里,解憂公主一直都在烏孫度過漫長時光,始終維系著漢朝與烏孫的友好聯盟。
直到匈奴來犯,身為烏孫國最尊貴的王后,解憂公主想到寫信讓漢朝皇帝出兵,幫助烏孫解圍,她是怎么傳遞資訊的呢?當然是一支竹簡寫好,經過懸泉置,負責傳信的人騎著快馬,百里加急,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長安,送到了當時的皇帝漢宣帝手中,
上面說的解憂公主所寫的竹簡,是傳遞資訊的專用文書。而在懸泉置的郵驛制度中,也有它自己專用的竹簡,對于懸泉置來說,它有一個“里程簡”,就是專門標注好附近道路的具體情況,更方便計算路途的遠近,保證更迅速地將文書送達。
正如同當時在懸泉置遺址出土的兩枚里程簡,內容是這樣記載的:“倉松去鸞鳥六十五里,鸞鳥去小張掖六十里,小張掖去姑臧六十七里,姑臧去顯美七十五里,…… 氐池去觻得五十四里,觻得去昭武六十二里府下,昭武去祁連置六十一里,祁連置去表是七十里。”這樣清晰的標注,對“快遞員”來說,路程都變得異常清楚,有利于規劃具體行程,大大縮短運送的時間,
二、懸泉置的內部組織機構
其實縱觀漢帝國的郵驛制度和體系,不難發現,它是在繼承秦朝的基礎上不斷發展和完善的。對于懸泉置來說,因為它建筑規模比較大,位置又較為特殊,相對來說比較獨立,因此它的整體內部規模和制度體系也都比較完善。
根據目前現有的發掘情況,可以大致知道,漢代的懸泉置遺址由塢院、馬廄、房屋及其附屬建筑構成。根據出土的“漢簡”資料來看,懸泉置主要是由置、廄、傳舍、廚四大機構組成。置的最高行政長官是“丞”。但由于懸泉置地處中西驛道的交通咽喉,在西漢昭帝至成帝年間,郡府至少先后五次遣守屬、史、亭長等吏員,監領懸泉置,直接管理縣置的事務,
除了“丞”以外,懸泉置還設有嗇夫、令史、郵書令史等職務。廄、舍、廚各設嗇夫分管其事,也就是說,當使者去往某個地方,途徑懸泉置歇息,無論是使者本人還是馬匹,在這里都能得到較好的食物供應,解決伙食問題。在這一方面,也是漢帝國財政撥款來供應懸泉置整體支出的,
此外,對于資訊的傳遞和文書的郵運方面,也有著比較完善的管理制度,尤其是在文書送到懸泉置的第一時間,懸泉置的相關工作人員就會進行登記和檢查,包括“封檢”和“文書寄發登記”都是按照一定的制度嚴格進行的。其次是在郵寄過程中,也包括發運和傳遞兩個步驟。傳遞又包括“限時傳遞”和“分段傳遞”兩種,雖然一般都是有時間限制的,但“限時傳遞”中最重要的是皇帝等發布的緊急文書,這種需要百里加急,收到就要立即傳送,不得有誤;而分段傳遞主要就是各負各責,有點類似于我們今天的物流快遞運輸,
在對文書運送的細節中,其實有很多是我們想象不到的,但是古人都能想得到,并且建立了相應的完善對策。比如在特殊時期,文書運送量過多,為了避免混亂,各區間“工作人員”對過往郵書的性質、數量、種類、收文者、發文者、印章封泥是否完好、郵件封皮的顏色、質地及郵書受付時間、傳遞者等內容也要作詳細的記錄,其細致程度,甚至比我們今天的物流還要“精確”,
此外呢,懸泉置除了對漢朝的郵驛制度有著重要關聯之外,還對絲綢之路有著不可忽視的貢獻,堪稱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樞紐”,在一定程度上,促進漢朝與西域文化的交流與傳播,令文化發展更趨于多元化、多樣化,更重要的是,懸泉置在當時對于軍事資訊傳播、鞏固中央集權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現如今,懸泉置遺址坐落在甘肅敦煌,也成為一處比較著名的文化旅游景點。人們常去觀摩,感受當年漢帝國時期郵驛制度發展的痕跡,感慨從最初成形的郵驛制度,發展到現如今剛下單、快遞第二天就能到的物流速度,也是極其不容易、極其偉大的一個過程,
作者:我方團隊月落星沉
參考資料:王棟梁《從懸泉漢簡看漢朝的郵驛制度》、趙晶《古絲綢之路上驛站資訊傳播體系研究——以懸泉置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