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談誤國”,多年前,大陸的老祖宗們就吃過這個虧

張居正變法,對大明王朝而言意義非凡,雖然這次的改革行動以失敗告終,但改革的過程卻給后世留下了許多值得參考的地方,我們有必要對其進行二次探討,


張居正變法之初,曾力主對全國各地的書院進行全面的檢查,幾乎查封了大陸所有書院,以現代人的思路來理解,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書院就像是現在的初高中,是普及教育的渠道,為何身為“宰相之杰”的張居正會將教育事業一棍子打死呢?在查封書院的過程中,張居正甚至還殺掉了當時著名的大儒何心隱,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

原因很簡單,因為書院就是張居正變法實行的最大阻礙。

全國各地的書院,傳播的思想大同小異,都是封建且守舊的,與改革的初衷背道而馳。作為權力最高的攝政者,張居正若想放開手腳大干一場,就得從傳播思想的根源——書院入手。于是,在張居正的雷厲風行下,全國各地的書院紛紛關門大吉。


那么,明末時人的思想風氣為何會與變法背道而馳呢?

我們且來分析一番:

根據文獻的記載,明人所崇尚的思想已不同于唐宋,比起實際的東西,當時的人更看重的是虛無縹緲的思想,在當時的學派中,以王陽明所創造的“心學”為顯學,士大夫們跟風接受了這種思想,

以至于,在萬歷帝以后滿朝文臣只知空談,拿不出實實在在的東西。士大夫們每天搞辯論會、座談會,湊在一起大放空炮,書院里的先生講的也是這些不切實際的思想,顯然,此風氣毒害了務實主義,長此以往國民思想將徹底偏離真理。

張居正的主張,只有一個字:“實”,從他推行的考成法中我們就能看出,絕不允許朝廷出現任何務虛者,一切政績以實績來說話。想要保住自己的烏紗帽或升官,就得實事求是,接受考成法的監督。所以,張居正才會從源頭上掐死空談誤國的苗頭,提出實干興國的新主張。

我們知道,張居正是個實干家,那些虛無縹緲的空炮是他最反感的東西。或許就是因為參加過太多沒有實際意義的座談會,使張居正深知其危害。張居正想要的官場改革,就是推行一套“KPI考核”,只要指標達不到,那就摘掉烏紗帽乖乖走人,將位置留給真正有實學能實干的家伙,


不過,此時的空談之風盛行已久,文人士子已習慣了這種風氣。在一個既定的社會思想里談改革談何容易?

當時的士大夫階層均對張居正持反對意見,尤其是張居正查封書院的行為更是遭到士大夫的聯合抵制,在他們眼中看來,書院不但是學府,更是交流思想的重要場所。若是將書院關閉了,那便是言路被封閉了,思想被禁錮了。

此情此景,有點兒禁止“言論自由”的味道,但有略有不同,所幸,張居正的權力是不可撼動的,沒有任何人能阻撓他的政策。萬歷七年,張居正下令查封了第一批書院,當時共有六十四家書院關門。

明朝末期書院遍布全國各地,名氣比較大的有東林、白鹿洞、龍城三家。地位顯赫的士大夫,平日里經常會來到這些書院進行講學,不過,他們講學的內容如出一轍,絕大多數都是王陽明所推崇的心學,在所有講學的士大夫里,影響力最大的當屬泰州學派的何心隱,他將“務虛”推向了新高度,

原本,張居正并沒有殺掉他的理由,但他的存在極大程度地影響了變法的施行,所以張居正不得不使用鐵腕政策將其殺之而后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達成自己的理想,張居正對某些阻礙改革的思想家痛下殺手,這亦在情理之中。


張居正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么呢?

就是富國強兵。

在改革還未推行的時候,士大夫沉浸于空談的世界里,認為富國強兵并非正道,只是統治者用來斂財的理由罷了,這違背了老祖宗所傳下來的孔孟仁政。

一時間,空談派紛紛站出來指責張居正,甚至有人對其嘲諷道:“吾輩謂張公柄用,當行帝王之道,今觀其議論,不過富國強兵而已,殊使人失望。”

張居正對此的回應也非常巧妙:“你們對我的評價還真是過譽了,如果我真的能做到富國強兵,那才是大好事。”

雖然張居正每次都會做出正面回應,但這種論調越多,對改革的施行危害越大,張居正不得不斬草除根。


張居正的理論,在現代人看來是非常有道理的,

如“法制無常,近民為要,古今異勢。便俗為宜”、“人情物理不悉,便是學問不透”,要知道,當時的文官都追求虛無縹緲的仁政之道,沒有幾人能做到置身底層體察民情,張居正直接抨擊了這種現象,提出若不能來到民間體察民情,其學業便遠遠不到家,

可以說,這是對理學的質疑,亦是一種思想上的突破。張居正自認為自己身居高位,很難時時刻刻處于民間,不知底層人民生活的疾苦。所以他要求所有官員,都能走出府衙和書院,看看實際的社會,

至于何心隱其人,誰都無法否認他是個大思想家,但他的思想卻并不適用于當下,何心隱之流云集書院,在里面空談政治問題,對各種社會現象指手畫腳,又提不出什么能解決這些問題的意見。尤其是對于張居正所施行的改革,這些人紛紛持有反對意見,并將抵觸情緒散播到民間,

由于何心隱等大思想家在民眾眼中的影響力太大了,以至于越來越多的人依附于此,將“務虛”這種不良風氣貫徹到底。想要徹徹底底地完成改革,這種風氣需要扼殺在搖籃里,堅決要不得。誠然,張居正的做法是非常激進的,但他的態度卻是果決的:想要做出成績,就得按考成法來,別想著吃大鍋飯蒙混過關!


關于張居正為何會實行鐵腕政策,筆者認為還有一個原因:

當時的書院林立,各書院與朝廷有密切的關系,許多當政的官員就是書院的創始人或成員之一,書院的勢力盤根錯節,不但間接助長了私黨現象的發生,還使掌控書院的官員擁有控制在野人士遙控政治的隱患。

舉例說明,當時的內閣次輔呂調陽就是個擅長講學的官員,所以他經常會借助那些學子的力量,讓在野人士干預朝政,達成自己的政治目的。張居正之所以封鎖全部書院,首要原因就是杜絕在野人士干政,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影響變法的正常施行,

當然,張居正此舉還有一個隱性目的,那就是徹底根治“結黨營私”這一弊病,


不得不說,張居正是有深謀遠慮的。在他所處的年代,書院的作用比較有限,只是講學和傳授思想。在未來的幾十年里,書院的本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至于不少先進人士都稱張居正是非常有先見之明的。一些出身于書院的高官,往往會提拔同書院的后輩,在朝中結成政治力量。我們所熟悉的“東林黨”,其實就是書院之患的直接體現,

晚明時期,東林黨與宦黨之間的糾紛,直接使國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東林黨人打著拯救江山社稷的旗號,以讀書人的身份與閹黨進行了一番較量,如顧憲成、左光斗、黃宗羲等人,都是其中較為活躍的人士。值得一提的是,在道德層面上來說,東林黨人的氣節是值得稱頌的,然而,站在實際角度出發,東林黨存在的意義非常耐人尋味。

東林黨人大多是書院出身的務虛分子,他們將空談這一風氣發揚到了極致,雖然,在東林黨發展后期,不少士大夫已經意識到空談誤國的弊端,并開始求真務實。如寫下《明經世文編》的陳子龍等,這一群人能夠總結經驗教訓,并希望后人不要重蹈覆轍。遺憾的是,這一群體在東林黨里所占的比例畢竟少之又少,東林黨人已將精力投注在黨爭之中,

以至于,此時的東林黨人根本不會考慮所謂“虛”與“實”。


隨著黨爭越來越復雜,參與其中的政黨也越來越多。從最初的閹黨、東林黨,逐漸擴散到浙黨、楚黨,這些官員出身不同的書院,天生便與其他政黨有“不共戴天”之仇。為了打壓對手,置身于政黨中的政客無所不用其極,毫無節操和廉恥可言,在政治利益面前,他們甚至會出賣國家利益,出賣民族大義,

偌大的朝廷里,竟找不出幾個真心為國家考慮的實干家,難怪,在崇禎于煤山結束生命之前,會發出“內外諸臣誤我”的感慨,這一時期的“棟梁之臣”,無不是空談誤國、殘害忠良、力主投降之人,誰能否認這些大臣的出現與黨爭毫無關系呢?

從這點看來,張居正實在是高瞻遠矚。

參考資料:

【《明史》、《張居正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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