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大佛和他的兄弟們,巴蜀多大佛之謎


樂山大佛和他的兄弟

文/蕭易

宋代詩人陸游在嘉定能仁院看到一尊大佛,當地人告訴他,這是樂山大佛的藍本。

幾次文物普查中,許多巴蜀大佛陸續顯山露水,榮縣大佛、資陽半月山大佛、潼南大佛、騎龍坳大佛、閬中大佛、黃桷大佛……

難道真如陸游所言,當年為了開鑿樂山大佛,曾在巴蜀開鑿了諸多藍本?

01

牛角寨大佛,深山中的半身大佛

“江閣欲開千尺像,云龕先定此規模,斜陽徒倚空三嘆,嘗試成功自古無。”

宋乾道九年(1173),詩人陸游出任嘉州刺史,閑暇之余游歷至能仁院,看到一尊高約數米的石像,當地人告訴他,唐代為了開鑿樂山大佛,曾嘗試一些規模略小的大佛作為藍本,經過多次試驗后方才動工,

陸游感嘆成功不易,故寫下這首《能仁院前有石像丈余,蓋作大像時樣也》,又在詩序中說,“前有石像,高丈余,蓋作大像時式也”

時過境遷,當年的能仁院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那尊大佛也是蹤跡全無,有意思的是,建國后的幾次文物普查,在四川境內發現了諸多大佛,它們規模都比樂山大佛小,每到一處,老鄉總會告訴我,“這是樂山大佛的哥哥”“當年樂山大佛就是照這個樣子雕出來的”,宋代蜀人對陸游說的話,至今仍飄蕩在我耳中。

難道當年為了開鑿樂山大佛,曾在巴蜀開鑿了諸多藍本?


▲樂山大佛,傳說在開鑿之前先在其他地方試鑿打樣,攝影/李忠東

四川仁壽縣的牛角寨大佛,因未完工,也就更具有藍本的意義。

大佛地處雙流縣與仁壽縣交界的牛角寨,高15.85米,寬11米,依山而鑿,嘴唇微閉,雙目平視東方,頭有螺髻,千百年的風吹雨淋在大佛臉上沖刷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痕跡,眉角爬上厚厚的青苔,鼻子、嘴角也由于巖層風化脫落形成“白斑”,

如此體量的大佛卻直到1982年才為世人所知。

那年夏天,仁壽縣文管所工作人員鄧仲元到高家鄉做文物普查,老鄉告訴他,自己有次到牛角寨割豬籠草,扒開枯藤,發現里面居然藏了個大佛頭。鄧仲元找了幾個村民,將巖壁上的枯藤、枝椏清理一空,一尊大佛在那個傍晚重見天日,當時大佛眉角爬滿了厚厚的青苔,身軀被荒草與枯藤遮得嚴嚴實實,仿佛穿著“草衣”。


▲仁壽牛角寨大佛只雕出了半身,高15.85米,頭長6米

大佛前的坡地迷宮般遍布上百個大石包,其中十六塊分布著101龕、1519尊唐代造像,題材有千佛、觀音、地藏、西方凈土變等等。可以想象,以大佛為中心,這些石窟組成了完整的朝拜空間。

令人不解的是,樂山大佛是全身坐像,雙手撫膝;仁壽大佛只刻出頭部與胸部,胸部以下與山巖融為一體,雙手合十于胸前,手的比例與全身極不協調,應該是后世補鑿而成的,

這天,村里的老人相互攙扶著來到牛角寨,給大佛進香,他們告訴鄧仲元,過去祖輩說村里有尊大佛,是樂山大佛的哥哥,工匠先造了這尊大佛,爾后才背著行囊去開鑿樂山大佛,這似乎正是仁壽大佛只雕出半身的原因——作為藍本,只需對大佛頭部進行精雕細琢,胸部以下便無須作過多要求了,


▲仁壽牛角寨大佛因未完工,也就更具有藍本的意義,攝影/網路

02

榮縣大佛,大陸最大的釋迦牟尼佛?

如果說牛角寨大佛只雕了半身,榮縣大佛就可謂樂山大佛的翻版了,

榮縣城郊有座大佛寺,寺里有個山頭喚作真如巖,榮縣大佛就雕鑿在山巔之上,遠遠望去,大佛被一座四重檐歇山頂仿古建筑遮住佛身,僅露出佛頭,

榮縣大佛高36.67米,頭長8.76米,大腳指直徑近1米,一個成年人也無法環抱,規模僅次于樂山大佛,堪稱大陸第二大佛,

榮縣大佛雙耳垂肩,右手撫膝,足踏蓮臺,與樂山大佛如出一轍。雖然有著這般相似,對其身份與年代的爭論卻始終莫衷一是,


▲榮縣大佛就雕鑿在山巔之上,遠遠望去,大佛被一座四重檐歇山頂仿古建筑遮住佛身,僅露出佛頭,攝影/劉乾坤‍

民國《榮縣志》記載:“開元中,僧海通于瀆水、沫水、蒙水三江之會,鑿山為彌勒大像,高逾三百六十尺,建七層閣。榮特無江耳,所鑿乃釋迦牟尼佛,非彌勒也!”言下之意,樂山大佛開鑿于三江交匯之處,是彌勒佛;榮縣無江,就是釋迦牟尼佛了,按照縣志的說法,榮縣大佛便是大陸最大的釋迦牟尼佛,

這位編纂縣志的老先生顯然有點糊涂了,判斷佛像的類別,依據的不是臨江與否,而是佛的手印、坐姿等等,榮縣大佛善跏趺坐,這是巴蜀彌勒佛最常見的坐姿(敦煌、云岡石窟中許多彌勒為交腳形象,即通常說的交腳彌勒,塑造的是彌勒未成佛前的菩薩形象),

關于大佛的年代,《榮縣志》的記載也是糊里糊涂:“元豐十八年僧淳德鑿像,元佑七年成。”元豐是宋神宗趙頊年號,只用了八年,《榮縣志》所謂“十八年”,可能是“八年”之誤,而《古今圖書集成》等史料則認為大佛出自唐人之手:“大佛山,在縣南一里,唐人刻大佛,與山齊。架殿十層,高四十七丈,闊十五丈。”


▲榮縣大佛碩大的手掌,幾個成年人站上去也綽綽有余

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中,榮縣新發現了幾尊唐代大佛,比如二佛寺高8.5米的榮縣二佛,古佛寺高4.6米的彌勒佛,望佳鎮高8.72米的武官大佛,無一例外全為彌勒佛,可見唐時彌勒信仰在榮縣頗為盛行,

晚唐五代以來,大陸幾次農民起義,首領皆托言彌勒佛下凡,彌勒崇拜由此受到北宋朝廷的禁止與打擊,沒有了彌勒崇拜的土壤,自然不會開鑿彌勒大佛了。榮縣大佛開鑿于唐代的說法,似乎更為可信,

榮縣有句俗話,“樂山大佛雄,榮縣大佛美”,可眼前的榮縣大佛風化斑駁,千瘡百孔,已絲毫沒有美感了,

1943年,縣長黃希濂來大佛寺,看到榮縣大佛周身貼著金箔,發起了佛祖的橫財,他以整修大佛為名,刮下金箔,爾后用不值錢的金粉涂上去,起初還光潔如新,沒多久紛紛脫落,昔日飾彩貼金的巍巍大佛,從此傷痕累累。


▲榮縣后龍山大佛,當地人坐在佛像底下,還沒有佛祖的膝蓋高。

03

半月山大佛, 巴蜀耗時最久的大佛

巴蜀諸大佛中,資陽半月山大佛排行老三,高22.25米,肩寬7米,頭長4.3米,面相飽滿,大耳垂肩,給人寬厚敦實之感,也是一尊善跏趺坐的彌勒佛。

大佛旁的巖壁上,尚有明朝大政大夫、浙江等處提刑按察司僉事熊永懋撰寫的《改古凈悟院為大佛寺記碑》:

其寺舊名院,曰凈悟,未稽創于何時,惟唐真(貞)元九年,不知何許人,鑿巨佛于懸岸之上,高可十尋,人或梯升至膝,手足皆虛,肅然而恐凜乎,其不可留也,其下柱礎尚存,疑有樓閣,而今廢矣,左則觀音、普安有像,龍王有堂,其奇石則鑿西域景及玄元地藏像于其上,宋紹興元年,汝南梅修開鉅佛眉目,皇明景泰七年丙子,山之人羅恕、嚴子恭等,以半月名山……

從題記來看,半月山大佛稱得上巴蜀耗時最久的大佛。大佛開鑿于唐德宗貞元九年(793),此后工程一度中斷,直到南宋紹興元年(1131),居士梅修等人為大佛開鑿眉目,歷時三百余年之久的半月山大佛才宣告完工,


▲半月山大佛因坐落于山形似下弦月的半月山得名,大佛面部豐潤,雙耳垂,表情安靜恬靜,

從熊永懋記載來看,大佛旁邊尚開鑿著觀音、玄元、地藏造像,所謂玄元,即太上老君,唐高宗李治封老君為“太上玄元皇帝”,奉老子為祖,唐朝皇室的家譜得以神化。

大佛腳下有座凈悟院,明代改稱大佛寺,在無休止的歲月變遷與王朝更迭中,大佛寺也是浮浮沉沉,直到上世紀70年代才徹底消失,

1950年,大佛寺改為公社國小,村民張學聰在這里渡過了國小生涯,兒時跟小伙伴上山念書,下課就爬到大佛身上玩耍,那時候個頭小,站在大佛腳下只有腳指頭那么高,

張學聰還記得,當時的大佛寺大雄寶殿、玉皇廟、齋堂尤存,大雄寶殿供奉阿彌陀佛,四壁繪有《西游記》與《封神榜》壁畫,可惜好景不長,1971年,大佛公社新修國小,大雄寶殿被拆毀,壁畫從此下落不明;1973年,大佛公社又將齋堂木料取下來,運到鄉上修政府大院,


▲半月山大佛,小女孩爬到佛身玩耍,還不足佛的手掌高

我走到大佛腳下,發現大佛雙腿用青砂條石砌成,與紅砂石身軀顏色迥異,腳如同古時女人的“三寸金蓮”一般,小巧別致,與龐大的身軀不成比例,我的疑問在張學聰口中得到證實——“文革”中,不僅大佛寺被拆毀,大佛也是命運多舛。

也就是在1973年,大佛公社的“地、富、反、壞、右”(地主、富農、反革命、壞分子與右派)接到通知,命令他們到半月山砸大佛,一行人扛著鐵鑿、鐵錘,花了兩天時間,將大佛的腿腳鑿了個稀巴爛,

有個叫劉以富的家里缺個水缸,就把大佛大拇指鑿下來,找個石匠掏空了做水缸,春來秋去,劉以富幾年前去世了,佛的腳趾做成的水缸也不知去向。今天看到的大佛腿腳,是十多年前才補上去的,

大佛寺留給當地人的記憶還不止這些,大佛鄉月佛街116號是家超市,屋后的果園中有座威武的石獅子;月佛街87號是家縫紉店,門口也有個面目全非的石獅子,瘸腿的女主人平時就在石獅守衛的窗前,在縫紉機上編織著鄉鄰送來的布料,這些融于市井生活的石獅,讓人相信古老的大佛寺并未遠去,而那尊有著唐時身軀、宋代面龐與現代腿腳的大佛,仍依舊在半月山崖壁上,守護著腳下的蕓蕓眾生,


▲那尊有著唐時身軀、宋代面龐與現代腿腳的大佛,仍依舊在半月山崖壁上,守護著腳下的蕓蕓眾生,

04

潼南大佛,僧人道士齊接力

與半月山大佛一樣,潼南大佛也可謂命運多坎,大佛從頭頂開始雕刻,可惜剛剛雕到鼻子,就因資金不濟中斷,

北宋靖康丙午年間(1126),道士王知了看到巖壁上孤零零的佛頭,心生感慨,募來工匠繼鑿,直到南宋紹興二十一年(1151)才竣工,

王知了辭世后,僧人德修又續修五層樓閣,宋代著名大居士馮楫的《南禪寺記》,記下這段往事:

邑出郭二里有南山,山有院,舊號“南禪”,本朝治平年中,賜額“定明院”,有巖面江,古來有石鐫大像,自頂至鼻,不知何代開鑿,俗呼為大佛,又有池,靖康丙午,池內忽生瑞蓮。是歲有道者王知了自潼川中江來化邑人,命工展開像身,與頂相稱,身高八丈,耳目鼻口,手足花座,悉皆稱,

從馮楫的記載來看,紹興年間,潼南大佛的開鑿年代已難以稽考。2013年維修大佛時,文物工作者在佛頭附近發現“七月廿一日兩人/長慶四年/十壹月下手三人/至十二月廿日”題記,長慶是唐穆宗年號,長慶四年為824年,潼南大佛的始鑿時間,當在長慶年間,


▲潼南大佛高18.43米,頭長4.3米,是一尊善跏趺坐的彌勒佛,

完工后的潼南大佛高18.43米,頭長4.3米,也是一尊善跏趺坐的彌勒佛。雖歷經兩百余年,且是僧人、道士先后主持開鑿的,大佛卻渾然一體,棱角分明,比例協調。

自佛教傳入大陸以來,為了爭奪信徒與生存空間,一直與本土的道教有著激烈論戰,佛、道兩教的每一次論戰,大量寺院動輒被毀,僧尼還俗,造成劇烈的社會動蕩。潼南大佛卻是佛、道相互接力、協同開鑿而成,在巴蜀大佛中可謂絕無僅有。

巴蜀大佛開鑿完工后往往貼有金箔,就連高達71米的樂山大佛,唐代都是“百丈金身開翠壁”,通體貼著金箔的,

潼南大佛完工后第二年,時任瀘州知府的馮楫慷慨地捐出數十斤黃金給大佛貼金,此后,清嘉慶七年(1802),清同治九年(1870)和民國十年(1921),潼南人又三次為大佛貼金,


▲潼南大佛寺,攝影/圖蟲創意

05

它們是不是樂山大佛的藍本

巴蜀諸多大佛,閬中大佛體量不大,高9.88米,身著大U字領袈裟,足踏蓮臺,左手撫膝,右手施無畏印,背后浮雕高約10厘米的千佛,密布整窟。據《東山大像精舍何居士記》記載,何居士原本住在大像山對面的蟠龍山腳下,一日遙望南岸,隱見神仙在巖壁往來上下,遂移居至此,募來工匠開鑿大佛,歷時三十余年,直到唐元和四年(809)才完工。據此推斷,閬中大佛開鑿于唐大歷年間(766—779)。

它們是不是樂山大佛的藍本?


▲閬中大佛。攝影/圖蟲創意

此外,巴蜀境內還有幾座彌勒大佛,重慶合川鷲峰山淶灘大佛高12.5米;安岳清流鄉上大佛高7.4米,資陽騎龍坳祈尼山大佛高約10米,均為彌勒坐佛。

安岳黃桷鄉大佛寺有尊高21米的黃桷大佛,在大佛寺,我又聽到了同樣的故事,黃桷鄉的李婆婆告訴我,黃桷大佛是清代開鑿的,樂山大佛就是照這個樣子刻出來的。我問她,樂山大佛是唐代的,黃桷大佛是清代的,怎么前頭的還照后頭的樣子刻呢?她支支吾吾,只一個勁地說,村里祖祖輩輩就這么傳的。


▲黃桷大佛。‍

樂山大佛開鑿于唐開元初年,如果這些彌勒大佛是其藍本,無疑在此之前就應完工,因為藍本本來就是試驗品,

然而事與愿違,樂山大佛卻是巴蜀最早開鑿的大佛,其他大佛的年代明顯晚得多:閬中大佛809年完工;半月山大佛793年動工,1121年才完成;潼南大佛更是晚在1151年才開鑿完畢,此時距離樂山大佛完工已經三百余載了,

況且,倘若果真開鑿了眾多藍本,無疑需要一筆龐大的錢糧作為支撐。樂山大佛由僧人海通發起開鑿,幾年后海通辭世,工程便中斷了,之后在唐朝官吏章仇兼瓊、韋皋等人的資助下,磕磕絆絆歷經九十載才完工,在大佛尚且無法保證的前提下,怎么會有那么多錢糧與人力遍地開鑿藍本呢?

藍本之說,恐怕是子虛烏有了。開鑿了半身的仁壽大佛,其真實原因恐怕也不是因為藍本,而是耗時日久,無力維系了。


▲馬邊石梁鄉寶華山大佛,攝影/李忠東

既然并非樂山大佛藍本,為何唐代巴蜀大佛林立,且多為彌勒佛呢?這還得從彌勒崇拜說起,

佛經記載,彌勒生于南天竺婆羅門家中,當釋迦涅槃56億7千萬年之后,它將從兜率天宮下生人間,于華林園龍華樹下成佛,廣傳佛法以普渡眾生,也就是通常說的未來佛,《佛說彌勒來時經》描繪了彌勒成佛時的盛世:雨澤隨時,谷稼滋茂,樹上生衣,寒暑自用,老百姓少貪淫、嗔恚,壽命有四萬八千歲,女子五百歲方才出嫁,人們沒有病痛,雞鳴狗叫之聲此起彼伏……

大陸人顯然不愿意等到遙遠的56億7千年以后,從南北朝開始,他們就按捺不住對彌勒凈土的向往,揭開了彌勒造像的大幕。


▲屏山八仙山大佛。攝影/李忠東

巴蜀最早的彌勒大佛,當屬廣元千佛崖第138窟“北大像”,高約4米,磨光肉髻,雙頰豐腴,帶有初唐之風,

就年代而言,北方、中原大佛出現的時間更早,可見大佛之風是從北方、中原吹到巴蜀的,而巴蜀大佛的規模卻有過之而無不及——71米的樂山大佛、36.67米的榮縣大佛、22.25米的半月山大佛都堪稱唐代大佛的佼佼者,如果說唐代是一個大佛林立的時代,巴蜀則將這場大佛之風推向了高潮。


▲廣元千佛崖彌勒造像。攝影/李忠東

自開元初年海通法師籌建樂山大佛以來,一尊尊大佛在巴山蜀水間巋然而立,或腳踏大江,或棲身農田,或藏身于空寂的山谷,或在破敗的古剎中無人問津……

雖然陸游關于樂山大佛藍本的記載只是一個美麗傳說,這些遍布巴蜀的大佛,無疑是大陸最集中、延續時間最長的大佛群落,

“安史之亂”后,大陸經濟重心南移,巴蜀已取代中原成為大陸佛教造像的中心,各地石窟如雨后春筍一般,巴蜀大佛的興起,實是佛教石窟藝術南下的背影。

行走在巴山蜀水間,我碰到了許多與“大佛”有關的地名,比如大佛巖、大佛溝、大佛壩、大佛寨、大佛沱、大佛院等等。

記得有一年在宜賓大佛壩,我在當地未曾看見大佛,村民說,村里最早是有大佛的,不知哪個朝代消失了,

的確,歲月流逝與王朝變遷,往往會讓大佛遍體鱗傷,甚至永遠消失,巴蜀過去的大佛數目,遠比今天所能見的更為恢宏,那些叫“大佛”的地名,讓我觸摸到巴蜀大佛文化最真實的脈搏,也令我步入一個梵音繚繞、法相莊嚴的大佛之國,


▲安岳石刻。攝影/李忠東

參考文獻

①袁金泉:《榮縣大佛的建造史與修繕歷史》,《四川文物》,2001年第1期,

②明 熊永懋:《改古凈悟院為大佛寺記碑》,《巴蜀佛教碑文集成》,巴蜀書社,2004年,

③宋 馮楫:《南禪寺記》,《巴蜀佛教碑文集成》,巴蜀書社,2004年。

-END-

本文選自蕭易《尋蜀記》,廣西師大出版社,2021年


作者簡介:蕭易

作家,青年學者,《天府廣記》雜志主編,《大陸國家地理》《南方周末》等專欄撰稿人。曾出版《古蜀國旁白》《喚醒縱目神》《縱目神時代》《金沙》《知 · 道——石窟里的大陸道教》《影子之城——梁思成與1939/1941年的廣漢》等專著,

文丨蕭易

編輯 | 老俠

圖片| 王炘,余茂智,李忠東,劉乾坤

部分圖片源自圖蟲創意和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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