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說蒲松齡的《鳳陽人士》是最不可思議的一篇小說?
蒲松齡的這篇小說之所以是最不可思議的,那就是這一章節敘述的故事情節非常離奇,三個人竟然在同一時間,做了同一個夢。
在現實生活中,如此巧合的夢,概率實在太低了,就像芝麻掉進針眼里那么小,卻用我們的常識無法解釋,所以大家才覺得太不可思議。
故事的情節如下:
安徽鳳陽有個叫楊三郎的文化人,辭別自己的妻子李氏出去赴會,出門的時候說不日就會回來。
可是丈夫一去不回,妻子苦苦等待,幾個月過去了依舊音訊皆無。,
李娘子獨守空房,寂寞難耐,夜夜輾轉反側、度日如年。這天夜里,她剛剛躺下,忽然聽見窗外有異常,忙出去看個究竟。
只見一美女款款走來,柔聲說到”姐姐是不是想你的夫君了,跟我去吧,我能讓你如愿。”
說完美女不由分說拉著李氏就上路了。
二人走了很久,都有點疲倦了,李氏有點失望,也有點懷疑,不想再走了。
正猶豫的時候,一少年書生策馬而來,李氏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夫君。
美女見狀非常非常善解人意,對二人說:”你們夫婦闊別已久,一定有說不完的知心話,但外邊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妨請你們二位到我家去吧。”
美女顯得非常誠懇,盛情難卻,夫妻就跟著人家到了一個小村莊。村頭一個非常別致的莊院,就是美女的家。
美女非常熱情,呼喚丫鬟倒水倒茶,吩咐下人炒菜做飯。
時值盛夏,晚飯過后,三人就在外面的涼亭就餐,他們沐浴月光,在習習晚風中邊吃邊聊,非常愜意。
這時候李氏并不開心,因為丈夫對自己的到來似乎并不怎么熱情,就像陌生人一樣,反而跟那個美女說的火熱,無拘無束、親密無間、就像多年的夫妻。
吃著吃著,美女似乎嫌這樣不過癮,吩咐丫鬟上酒。二人酒過三巡,更加放肆,不再是眉目傳情,而是直接搔首弄姿,動手動腳,完全無視李氏的存在。緊接著,女的半掩衣襟,唱起了靡靡之音:
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我們倆是一家人(靠腦補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時候,李氏才察覺,自己的夫君真的在給美女撫琴伴奏。
酒足飯飽,二人調情夠了,美女醉醺醺搖搖晃晃進了閨房,而楊三郎也忙不迭尾隨而去。進去之后,里面的燈就熄滅了,接著房中傳出一陣的竊竊私語聲。
李氏在外面聽得真切,句句都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丈夫還對那女子說”你比我的娘子都有手段。”
此刻李氏是又羞又氣,肺都氣炸了,難咽下這口氣,恨不得闖進去把這對狗男女碎尸萬段。
可是仔細一想,自己一個弱女子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讓娘家人來替自己出氣。
說曹操曹操到,李氏剛上路沒走幾步,迎面碰到自己娘家弟弟,就向他哭訴了自己的委屈,弟弟聽了怒發沖冠,二話不說就去找姐夫算賬。這時候楊三郎還在跟美女纏綿,小舅子滿腔怒火,拿起石塊就向屋里投擲。
石塊剛投出去,里面的美女驚叫道:”哎呀,老公,你的臉怎么出血了?”
這時候李氏不但沒有夸弟弟,反而大罵弟弟:”沒眼色的家伙,我讓你來是讓你給我說事的,誰讓你動粗了。”說著說著放聲大哭起來。小舅子見姐姐此刻大罵自己,覺得委屈死了,要拂袖而去。
李氏卻拉著弟弟的手不放,大吼道:”混小子,深更半夜,黑燈瞎火,離家又這么遠,你走了是不是要狼吃我呀?”
小伙子覺得非常委屈,也懶得跟姐姐廢話,就把她推倒在地,自己翻身上馬而去。
李氏被弟弟這么一推,如夢初醒,她睜開眼一看,自己不是在地上,還在床上,原來真是一場夢。
正回憶夢境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原來是馬蹄聲,馬蹄聲由遠而近,出門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夫君。
過了片刻,弟弟來了,說昨晚做了個奇特的夢,放心不下,就來瞅瞅。
這時候楊三郎也說話了:”你們知道我為啥這時候來家嗎?原來我也做了一個跟你們一樣的夢,你說奇怪不奇怪。”
其實蒲松齡小說《聊齋》里的故事,都非常奇怪,沒有一個靠譜的,說白了都是瞎編。
但是蒲松齡老爺子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干,瞎編賺流量,他編的每一個故事都是寓意深刻的,是借助夢境,諷刺現實,是一門影射功夫。
影射什么呢?男人有本事了,外面就有美女投懷送抱。男人看到美女了,就把家里寶貝看得一文不值,昔日親愛的成了不堪入目的黃臉婆了。
作為正妻,因為沒有經濟來源,對自己老公的出軌也只能聽之任之,無計可施。而一旦老公東窗事發,弄得灰頭土臉的時候,正妻反過來擔心老公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影響到生意、事業和烏紗帽,表現得比丈夫還著急。但這時候的情人哪里去了?早就開開心心另攀高枝了!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傳統女性沒有經濟地位,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女的有工作有收入,經濟獨立的話,還怕他個甚。一旦自己能獨立,老公出軌了馬上休了他,三條腿的狗少見,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何必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這也是現代社會離婚率高企的原因。
《聊齋》讀過多遍,從蒲松齡生活在那個時代來看,他的婦女觀已很不錯的了,就這一篇來說他對此婦人還是同情的,當然有些篇章贊美女子顯得更突出。用白話介紹文章的做法效果也很好,不過文言講成白話總有點茶變水的感覺。
那女子即是妻子的紅繡鞋所變化的,女子的歌詞中有暗示,而且妻子中途鞋不合腳,女子便和她換了鞋,其實就是妻子自己的這雙紅繡鞋,要不是自己的鞋怎會合自己的腳呢?三人同做一夢不奇,奇的是紅鞋牽線夫妻團聚
若蒲松齡寫的!那么古今同理,男人都要出外博取功名,做生意(或者創業,工作),妻子都會覺得丈夫出軌,男人在外可能會遇見可心的人也可能沒有,妻子一般都和自己娘倆人結盟對付丈夫(如果是皇家,那么就是外戚專權),其結果一是妻子和娘家人勝利得利,雙方慘敗女人就僅僅得到一個結果丈夫陳世美,男人失去一個好妻子,其結果二平局,如書中結局盡管都知道了但是各人擔起家庭的責任,更佳珍惜對方!
會不會是女子覺得丈夫好久不回,擔心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女子,可又不知道他在那里,于是便有了此夢,夢中又不敢出面勸阻,妖怪看她善良所以便把他丈夫送回來了[微笑]
黃昏卸得殘妝罷,窗外西風冷透紗。聽蕉聲,一陣一陣細雨下。何處與人閑磕牙?\n望穿秋水,不見還家。潸潸淚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紅繡鞋兒占鬼卦。這歌謠寫的好形象
這篇文我感覺是揭露了封建社會對女性意識的壓迫之深以及女性在封建思想的荼毒下內心的矛盾。一方面妻子希望自己像那個女子一樣能夠盡情釋放作為女人天性的嫵媚妖嬈,讓丈夫更愛自己,但是封建思想又讓她覺得這樣太放蕩,還是保守一點才像良家婦女。其實那個女子就是妻子內在被壓抑的天性。真我的她既享受跟丈夫纏綿的美好,被集體意識影響的她又覺得這種事很羞愧,所以就出現了丈夫跟女子開心的講他們的私事,她在外面聽卻羞愧難當。胞弟也是她內在的一面。如果她用嫵媚妖嬈獲得丈夫的愛,內心又會覺得丈夫是個愛美色的人,會容易被美色誘惑,這又會讓她感到很憤怒,胞弟就代表了她的這種憤怒。但是她又會壓抑這種憤怒,因為覺得那是她的丈夫,即使丈夫辜負了她,她也會原諒,因為封建思想下,女人沒有自我,就是男人的一件附屬品,所以當憤怒傷害了丈夫,她反而會埋怨自己的憤怒。其實這篇文章現在看來仍舊有很大的警示意義,雖然封建社會已經過去多年,但是封建思想在當代人類集體意識中仍舊還有殘存。這篇文即使放在當下看也是一篇好文,揭露了一些人類集體意識的桎梏。
總覺得穿了那女子的鞋子,那個地方有些奇怪,有什么暗示作用嗎
那女子就是這女子。女子想用溫情喚回丈夫,同時又想丈夫自覺自愿的善待自己。蒲松齡把一個女人內心的矛盾兩方面分解成了兩個角色。這么想,是不是幾乎所有的事都能解釋了。
蒲松齡是世界級的魔幻現實主義大師
大家喜歡這種關于蒲松齡小說的改編,可以關注我,以后還會有更多有趣的內容分享。[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