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明寫了兩個鎮關西,那就是魯達、鄭屠,暗藏了一個鎮關西。而暗藏的這個鎮關西,才是《水滸傳》中真正的鎮關西。
那么,這個隱藏的真正的鎮關西又是誰呢?魯達(魯智深)怎么也成了鎮關西?
金翠蓮為何出現在潘家酒樓
卻說魯達、史進、李忠在渭州潘家酒樓里,遇到了來自汴京的金翠蓮父女。這一處描寫,隱喻極深,與后來的潘金蓮、潘巧云有直接關系。
潘家酒樓,藏著一個“潘”字,加上“金翠蓮”,就是潘金蓮。潘巧云死于薊州翠屏山,同樣伏寫在了這個細節中。那么,施耐庵為何把這三個女人緊密地關聯在一起呢?
書說簡短,潘金蓮、潘巧云之被殺,隱藏了“削藩”、“殺番王”。這兩個著名的不貞之女都被梟首,“藩”字去掉草字頭,就是一個“潘”字。而且,這兩個婦人都被剖腹挖心,意為取“藩”的核心部分,“藩”的聲部就是“番”。
潘金蓮遇王婆,潘巧云先嫁王押司,都組成了“藩王”、“番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金翠蓮引出來的,“二潘”被殺,根源卻在渭州城潘家酒樓里賣唱的金翠蓮身上。
施耐庵這樣寫,到底又是什么意圖呢?
這段故事中,有一個看似隨意一寫的地名——狀元橋,也就是鄭屠賣肉的地方。其實,“狀元橋”不是隨意一寫,而是一個時間坐標,金翠蓮在潘家酒樓遇見魯達,是宋徽宗宣和元年(1119年)的事。
大陸歷史上出現過一個皇子狀元,此人就是“自幼曾攻經史”的宋三郎,宋徽宗的第三子趙楷。宣和元年時,趙楷參加殿試,斬獲第一名。施耐庵以“狀元橋”,直指北宋歷史,這段故事背后隱藏的是一段真歷史。
這段真歷史,就是宋徽宗在宣和元年啟動了“宋金海上之盟”,與金國聯盟夾攻遼國。施耐庵認為,這個盟約導致了北宋迅速走向滅亡,是“強媒硬保”、“虛錢實契”。
金翠蓮的父親名叫金二,與后來曾頭市的曾長者對應,暗射的是完顏阿骨打的次子完顏宗望,也就是滅掉北宋的“金二太子”。
宋江十分擔憂金國的兵馬來臨,號召梁山好漢“替天行道,保境安民”。因此,梁山好漢就要“殺番王”了。七十回書之后,梁山好漢抗金保境,將與“金二”王子一決雌雄。
金翠蓮父女身上藏著這樣一段歷史,他們來到渭州城就是來找“鎮關西”的。
魯達為何是鎮關西
聽了金翠蓮父女的訴說,魯達便來到狀元橋,要找鄭屠的麻煩。這是因為,鄭屠竟然也敢叫“鎮關西”。
書中寫道,魯達在潘家酒樓得知鄭屠叫做“鎮關西”時,罵了這樣一句話:這個腌灒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魯達與鄭屠十分熟悉,這個屠戶叫沒叫鎮關西,魯提轄應當十分清楚。假如金翠蓮說的是實情,鄭屠也是暗中叫了這樣一個綽號。于是,魯達發怒了。
在狀元橋下的肉鋪,魯達讓鄭屠親自操刀切肉,先消遣了一番“鎮關西”。鄭屠被魯達消遣得大怒,拿著一把剔骨尖刀與魯達放對。鄭屠哪是魯達的對手,尚未近身,就被一腳踢翻。鄭屠被踢翻在大街上,魯達上前踏上一只腳,舉著拳頭低聲罵道:
灑家始投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鎮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從語言邏輯順序來看,魯達找鄭屠的麻煩,首先不是為了金翠蓮,而是為了“鎮關西”。魯達說,他先是投奔的老種經略相公,做到了關西五路廉訪使,得了個綽號叫做鎮關西。魯達對這個綽號十分滿意,說是“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也就是說,魯達自認這個綽號對他來講,名副其實。
鄭屠不過投托小種經略相公開了間肉鋪,一個“狗一般的人”,怎么也與小種經略相公府的提轄一樣,叫做鎮關西呢?
鄭屠叫做鎮關西,是金翠蓮父女說的,是一面之詞。魯達是鎮關西,則是他自己說的,應當比金翠蓮父女的話更靠譜。但是,這兩人確實都是“鎮關西”。
上面講到,魯達罵鄭屠,是低聲地罵。為何這樣講呢?
渭州知府接到鄭屠家屬、伙計報案后,便向小種經略相公報告了案情。但是,渭州知府竟然不知道魯達為何要打死鄭屠,只說:府中提轄魯達,無故用拳,打死市上鄭屠。
假如魯達是高聲罵人,申狀上為何不寫明呢?正是因為魯達的這個綽號隱藏著不太光彩的隱喻,所以,魯提轄也是不敢大肆聲張的。魯達“鎮關西”這個綽號,渭州城知道的人恐怕也很少,所以,金翠蓮父女只知道鄭屠這個“鎮關西”。
魯達后來不做關西五路廉訪使了,這個官職同時預告了魯達,也就是后來的魯智深將去邊上抗金保境。小種經略相公說,如何處置魯達,還得先報告老種經略相公,以免日后“邊上要這個人時,卻不好看。”
所以,魯達拳打鎮關西,是其身份轉變,與武松殺嫂、楊雄殺妻一樣,預示著魯智深也將“殺番王”。
誰是《水滸傳》中真正的鎮關西
魯達自稱,他曾經做過關西五路廉訪使,這個官職還真有,施耐庵是據實而書。
據《宋史·徽宗本紀》記載,廉訪使者的原官名叫做“走馬承受公事”。走馬承受公事一般由內侍擔任,是皇帝派出去的類似欽差大臣的巡察官員,專門向皇帝報告邊事。這些官員隸屬安撫使,也就是魯達說的“始投老種經略相公”。
走馬承受公事依仗特殊的身份,無端干預邊事、欺壓邊將、魚肉百姓,無惡不作,就是“鎮關西”的代名詞。于是,宋徽宗把這個官名改為“廉訪使者”。《水滸傳》中說,魯達做過關西五路廉訪使,也是有歷史出處的。《宋史·童貫傳》中說,蔡京策劃奪取被西夏占領的青唐,力推童貫為主帥。蔡京說:貫嘗十使陜右,審五路事宜與諸將之能否為最悉。
審,就是察看、巡察之意。“廉”與“覝”通假,就是“審”。所以,關西五路廉訪使暗指的是童貫。《水滸傳》中真正的鎮關西不是魯達,也不是鄭屠,而是“審(陜右)五路事宜”的童貫。
上文講到,金翠蓮父女遇魯達,是在宣和元年,也就是宋徽宗啟動“宋金海上之盟”的這一年。而這個導致北宋迅速滅亡的盟約,就是童貫與遼國漢人馬植一手策劃,并且負責實施的。童貫因為這個盟約,得封廣陽郡王,是大陸歷史上第一個被封王的太監。
書中又以鄭屠為貼著標簽的鎮關西,強媒硬保、虛錢實契強娶了金翠蓮為外室,暗示“宋金海上之盟”是北宋主動與金國簽署的。后來,金國滅掉了遼國,并迅速發起滅宋之戰。北宋滅亡,不僅沒有得到燕云十六州,還把金國“趕打出來”,交出了黃河以北大片疆域。
無疑,“宋金海上之盟”就是一紙虛錢實契。金翠蓮先做了鄭屠的外室,又做了趙員外的外室,北宋與金國這個外室盟約,最終因“外室”而被趕到黃河以南。《水滸傳》中所有姓趙的,都是趙宋官家,如此明確的隱喻,足以證明“魯提轄拳打鎮關西”的故事隱喻的就是一段真歷史。
施耐庵又以魯達為“鎮關西”,是要以“關西五路廉訪使”暗藏童貫,鄭屠只是一個屠戶,不可能做到這樣的官。施耐庵又以鄭屠殺豬,魯達罵他是“狗一般的人”,暗示屬狗的宋徽宗出賣了祖業。宋太祖趙匡胤、宋太宗趙光義都是屬豬的。魯提轄打死鄭屠,意味著梁山好漢造了宋徽宗的反。
因而,魯達、鄭屠都是鎮關西,他們的背后隱藏著一個真正的鎮關西——《水滸傳》中真正的鎮關西是童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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